不然以你们的性子,肯定会把这事藏得严严实实的,怎么会傻到直接说出来,给别人留下把柄。”
何大清这才抬起头,说道:“传宗兄弟,我就跟你实说了吧!是后院的老太太。今天我们招待领导,剩下了点菜,我拿去给她送过去。
她喊住我,拿出一张报纸,上面有我和许富贵,还有个小日子军官,在一桌酒席那儿拍了张照片。虽然我和许富贵站在边上,点头哈腰的,但仔细看表情,还是能认出是我俩。
许富贵这人挺精明的,也不知道老太太是不是也找他谈过了。但我没去找许富贵,我寻思着,许富贵今天放假回家了,还跟平常一样,估计老太太没找他。”
易传宗笑着说道:“何大哥,不管老太太找不找你,或者找没找许大哥,这事儿其实和你关系不大。
你想啊!她为什么偏偏现在告诉你呢?早不说晚不说的。而且前段时间,你不是已经填了工人家庭的成分表吗?”
何大清一听,直接哭诉起来:“传宗兄弟,你可一定要帮帮哥哥,帮帮老哥哥我。
当时真的是没办法不做,小日子的枪就顶在身后,谁敢违抗啊?谁能不做呀?就算不顾自己的性命,也得为家人着想啊!
当时柱子还那么小,柱子娘还怀着雨水呢。要不是因为这个,柱子娘也不会难产,生下雨水就走了啊!”
何大清一把鼻涕一把泪,两双手紧紧抓住易传宗的两只胳膊,哭诉道:“传宗兄弟,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日子有多难熬啊!谁愿意去给小日本做饭呀?
还不是为了孩子,为了家人的安全。不然我一个人,死就死了,可柱子当时那么小,我不能不管啊!就因为这个,柱子妈生下雨水后就走了……”
易传宗看着何大清这般模样,心里明白,他这既有害怕的成分,也有一定作戏的成分。
但他还是安慰道:“何大哥,你别太担心了。要是就因为这个就算汉奸的话,那整个京城百分之六七十的人都得算汉奸了咱们政府也不会什么都不调查。就胡乱给别人定成分。”
何大清听易传宗这么一说,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可他依旧放心不下,毕竟别人没有照片,只是随大溜,而自己是有照片的。
他焦急地说道:“传宗兄弟,我也知道咱们政府好,为人民当家做主。可别人大多是随大溜,我这情况不一样啊!
我有照片在人家手里。你说这可怎么办?要是没人举报还好,一旦有人举报,那柱子和雨水不就跟着我成了坏分子了吗?
以后他们结婚、工作都得受影响,这让孩子们可怎么活呀?兄弟,老哥哥我死就死了,可不能连累孩子啊!
你给老哥哥出个主意,看看老哥哥该怎么做。传宗兄弟,你见识多,你说老太太为啥这时候跟我说这些,早不说晚不说的。”
易传宗思索了一下,凑近何大清,压低声音说道:“何大哥,你仔细琢磨琢磨,老太太究竟还缺些什么呢?你也知道,这老太太可不简单,以前是旗人家的小老婆。
咱俩关起门来说,她是载沣贝勒的小老婆。她有个儿子参加了民党,跟着校长去了海峡对岸。
她出身于八大胡同,所以你别害怕她,也别轻信别人说她给红党,做过鞋之类的话。那时候红党都还没来过京城呢?
她一个小脚老太太怎么给送鞋?她这出身,说实话,不怎么光彩。你好好想想,她这么个小脚老太太现在最缺什么?
想明白了,你就知道她为啥跟你说这些话了,她就是想让你自己乱了阵脚。”
何大清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她最缺什么呢?年纪大了,到底最缺什么呀?”
说着,他突然喊了出来,“缺养老人!”
易传宗拍了拍何大清的肩膀,说道:“对,她最缺给她养老的人。那谁最适合给她养老呢?她又不愿意领养,就想捡现成的。
能捡谁呢?后院刘师傅家有三个儿子,但他们自家都吵吵闹闹的,上不慈下不孝,老太太看不上。
许富贵家呢?就许大茂一个孩子,可许富贵精明得很,社交又广,一点都不窃老太太,老太太还怕许富贵算计她呢?
再说中院,易中海家没孩子,贾家老太太也瞧不上,贾张氏这人,我来咱这院没多久就看出来了,爱占小便宜。
要是老太太敢让贾东旭给她养老,贾张氏能让贾东旭两口子直接搬到老太太住的房子里去,光这就能把老太太恶心死。
而且就贾张氏那样,哪像是能给人养老的?贾东旭又听贾张氏的话,可想而知他也不会给老太太养老。
前面几家都排除了。再看你这边,你要是走了,柱子家里没大人,十六七岁的男孩子正是叛逆期,别人给点好处,他就容易记人家的好。
老太太肯定想着让柱子像大孙子一样给她养老送终,还得好好伺候她。不然,就怕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