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白杜鹃告诉自己,炭头已经很大年纪了,没了也是正常现象,但她还是忍不住的难过。
四眼和黑虎凑过来用嘴筒戳她,还用舌头去舔她的脸。
白杜鹃想到前世四眼和黑虎死时的惨状,哭的更厉害了。
她一哭反把两只狗子吓坏了。
四眼和黑虎不明白白杜鹃为什么哭。
它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四眼一边的眉头往上扬,黑虎耷拉下耳朵。
它们以为白杜鹃哭是因为它们的错。
虽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先不管这些,先认错再说。
四眼用爪子扒拉白杜鹃,嘤嘤嘤地哼唧。
黑虎学着四眼的样子,扒拉白杜鹃。
可惜它身形太大,直接把白杜鹃扒拉倒了。
白杜鹃摔在地上,哭的更大声了。
“汪!”四眼愤怒地冲着黑虎叫。
黑虎一脸懵逼,不敢还口。
四眼冲着黑虎叫了几声,突然扑过去咬住了黑虎的脖子。
黑虎大声惨叫,不知道的还以为四眼真的咬伤了它。
白志勇喝了声,四眼这才放开黑虎,跑回白杜鹃身边,声音细细小小地,就像刚才咬黑虎的不是它一样。
白杜鹃哭够了才从地上爬起来。
白志勇哼了声:“看你这点出息。”
白杜鹃瘪着嘴没说话,心里想的却是,刚才背着我擦眼泪、擤鼻子的人是谁啊。
不过这话她不能说出来,不然会挨揍。
小玉和大嘴全程围观,它们也想凑上去安慰白杜鹃,但是被四眼和黑虎排挤,根本轮不到它们上前。
爷孙俩回了东屋,白志勇烧水泡了一壶五味子茶给白杜鹃喝,问起大队最近的情况。
白杜鹃说了下乡知青的事,白志勇眉头紧锁:“汤老头说,城里的情况也很严峻,一不小心就会被人举报抄家,你的东西都放好了吗?”
“都埋起来了。” 白杜鹃知道爷爷问的是那些黄金,“我一个都没动。”
白志勇点头,“只要不是生活不下去,那些东西就先暂时放着,打猎得的东西不要随便往外卖,实在要想出手就去找汤老头。”
白杜鹃本想在东屋住一晚,可是她刚喝完五味子茶爷爷就急着赶她走,“我这有啥可住的,你在这我还要多一个人份的口粮。”
白杜鹃赖皮地扯住白志勇的羊皮袄,“可是我想爷爷啦,好久都没见了。”
白志勇扒拉开她的手,“别肉麻,你在我这就是浪费我的粮食。”
“爷,你不想我吗?”
白志勇哆嗦了一下。
他孙女哪都好,就是太黏人。
平时对外人都是冷冰冰的,一到他跟前,就跟个放在热炕头的糖瓜似的。
化开了一滩。
抓不起来,拿不住的。
一碰就弄一手,黏糊糊,还拉丝儿!
甩都甩不掉!
白志勇板着脸,“想你的人可多了,还能排得上我?”
白杜鹃不解,“还有谁想我?”
“你那昂帮爷爷,甄佳奶奶。” 白志勇阴阳怪气。
白杜鹃:“……”
她爷吃醋的时候还有点小可爱。
“我和爷爷第一好!” 白杜鹃再次赖皮地靠上来。
“好好说话,别老往我跟前凑。”白志勇伸手按住了白杜鹃的脑袋,任她怎么用力也无法再向前半分。
白杜鹃:“……”
她爷是真的亲情过敏。
最终白杜鹃还是被白志勇赶走了。
回了大队,白杜鹃把炭头的事告诉了杨建设他们。
乔春娣当时就哭了。
刘向红唏嘘不已,但她看的很开,安慰乔春娣道:“17岁的狗很少见了,就是在咱们公社也是独一份,炭头这辈子被白爷选中,日子过的比别的狗都好。”
这话大伙都认同。
挨饿年月各家的狗,哪个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炭头跟着白志勇狩猎,吃的都是新鲜的肉。
就算后来它跟着胡老七走了,也没有遭过罪。
到老这几年又在白杜鹃院里,日子过的十分惬意。
晚上,苏毅安来杨家吃饭。
天冷后苏毅安把他的口粮带到了杨家,不过他每天只在杨家吃晚上这顿。
白天和中午他就自己凑合一下。
饭吃到一半,院门外有人敲门。
杨建设跑去开门,只见卫生所的女卫生员站在院门外,气喘吁吁地,“小苏大夫在吗?”
“在,你找他啥事?我们还没吃完饭呢。”杨建设道。
“青年点有女知青被蛇咬了,中了毒,我不会看……”女卫生员急道,“大队长让我来叫小苏大夫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