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的气味让他毛骨悚然。
这是野兽的气味!
他好歹也是打过猎的,本能的反应让他拼力扭转脖颈。
他避开了狼青的致命一咬。
狼青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胛骨上。
李二毛疼的大叫,瞬间酒醒。
“狼!”他大声呼喊。
睡在炕上的李大毛被吵醒,一个激灵坐起来想去摸枪。
但还没等他摸到枪,就看见炕沿上搭着狼爪子,地上直立着身体站着两头狼。
狼就像人似地站着,绿幽幽的眼睛盯着他。
李大毛只觉得自己的头发全都立起来了。
又有几头狼进了屋,盯着他。
外屋地,响起李二毛的惨叫声。
(注:外屋地,指屋子外面的地方,旧东北平房中,刚进门的位置就是外屋地。)
炕上的李大毛僵住了。
猎枪就在墙上挂着,他要站起来才能拿到枪。
但是他知道,眼前的这几头狼是不会给他这个时间的。
他的一只手慢慢伸向枕头下面。
那里放着一把匕首。
“大哥救命啊!”外屋地李二毛的尖叫声嘶力竭。
李大毛下意识地一哆嗦。
就在这时,扶着炕沿站着的两头狼动了。
它们一跃跳上炕,扑向了李大毛。
李大毛咬着牙用手掐住了一头狼的脖子,试图推开它。
另一头狼就在这个时候照着他的胳膊来了一口。
“啊!”李大毛惨叫着抬腿去踢那头咬他的狼。
又有一头狼跳上炕。
李大毛被撞倒在炕头,一边大叫着对抗攻击他的狼,一边伸手去拿枕头下面的匕首。
母狼不知什么时候跳上了炕,一口咬住了李大毛拿着匕首的手腕。
“咔嚓!”
李大毛听到了自己手腕骨头断裂的声音。
“啊!我的手!!”
母狼首领头部猛地一甩,李大毛的手腕顿时无力的耷拉下来,匕首也掉在了炕上。
其余几头狼一拥而上。
墙上喷溅了点点血迹……
……
外屋地,狼青舔舐着嘴角的血迹,低头看着一动不动地李二毛。
屋里的战斗也结束了。
狼群悄然离开。
大雪和狂风覆盖了它们的脚印,只留下了李家兄弟那敞开的屋门,在狂风中被吹的来回晃荡。
山上再次传来狼嚎之声的时候,狼青站在母狼首领的身侧,恭敬而谦卑地舔舐着首领的嘴巴。
母狼首领率先转身走向了山林深处。
狼青和其他幸存的群狼纷纷跟上。
山林风雪呼啸,狼青在进入深林之际,最后一次回头望向山脚下的靠山大队。
那是它做为狗的最后一抹记忆。
现在那些记忆也随着鲜血与复仇被掩盖了。
前方首领的嚎叫声就像在召唤着它。
它回过头,义无反顾地跟随着群狼,消失在了林海雪原的深处。
只有那苍凉的狼嚎余音,残留在北风里。
最终,就连这些余音也终将被这无边无际的暴风雪,这一天一地的纯白彻底吞没。
这世间,少了一条猎犬。
多了一头野狼。
……
朱连长开着汤鸣浩的旧吉普车,载着一车的人和狗,还有两架雪橇。
总算是在黎明之前进了城。
当车开进汤老爷子的小院时,汤老爷子拄着拐杖,一手拎着根棍子立在院子里。
白杜鹃和朱连长都下了车。
汤鸣浩却打死不肯下来。
白杜鹃想去拉他下来,汤鸣浩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别拉我,我不下去,不下去!”
大白见状还以为白杜鹃是在和汤鸣浩玩游戏,也扑上去咬着汤鸣浩的胳膊,把他往车下拽。
汤鸣浩想死的心都有了,“你们别这样,别这样,我会死的!”
他爷爷会打死他!
朱连长跺着脚,笑呵呵地站在旁边看热闹。
汤老爷子来到朱连长面前,先是说了感谢的话,然后就直奔车门。
“杜鹃啊,好孩子,你先和朱连长进屋暖和下。”
白杜鹃放开汤鸣浩的胳膊,转身先去安顿狗子们。
她这边还没等把狗子都拴好,吉普车里就响起汤鸣浩的惨叫。
汤老爷子用棍子一下一下地揍汤鸣浩。
汤鸣浩最后不得不抱着脑袋从另一扇车门里逃窜下来。
汤老爷子一边打一边骂,“……看把你能的,不听气象预报,说出城就出城,前几天我说的话你都忘了吗?我说没说这几天要变天?”
汤鸣浩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