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显与李县丞被拿下时,前者正往地窖里藏银锭,后者在给盐商写密信,信里说“谢明砚不过是个书生”。
谢明砚站在刑部大牢外,听着里面的嘶吼,手里的桃花种子突然滚落在地。他弯腰去捡时,看见种子已发了芽,嫩白的根须缠着块账册残页,上面“私运”二字被根须顶得发皱,像在挣扎。
伴读来报时,手里捧着新刻的“民为邦本”匾额:“陛下,这匾额该挂在户部照壁上。”谢明砚摇摇头,往皇城根的小巷走,想把狼皮卷还给巴特尔的旧识,却见巷口的老槐树下,几个孩童正围着妇人的孩子,听他讲“布衣先生用种子治贪腐”,手里的泥捏成粮仓的模样,上面插着根桃花枝,歪歪扭扭,却朝着太阳的方向。
风掠过皇城的角楼,带着荷香与米香,吹得狼皮卷上的绣线轻轻颤。谢明砚摸出怀里的芽,往老槐树的土里埋。泥土里,有淮河的泥,有漠南的沙,还有京城的尘,混在一起格外松软。
他想起莲禾的话:“种子在哪,春天就在哪。”此刻,他终于明白,所谓天子,不是御座上的孤家寡人,是能把边城的种子,种进京城的土里,让每个百姓都能尝到桃花酥的甜——那才是他要的江山。
老槐树下,那株桃花芽在风中轻轻晃,像颗刚破土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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