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汉蒙百姓共酿的冬酒埋在碑下,孩童们已会用蒙汉双语数到十,莲禾教他们绣的桃花,比江南的更有筋骨。”
莲禾坐在旁的矮凳上,给蒙族女童改描红本,女童的“蒙”字总把最后一笔写得像桃花柄,她却不纠正,只是在旁边补个小小的狼头:“先生,春桃姐会来吗?”她突然抬头,眼里的光比油灯亮,“我想教她鞣狼皮,也想学绣狼头,就像阿虎玉佩上的那样,桃花缠着狼头,谁也分不开。”
林羽靠在门框上,正用布擦那串挂在榆树上的铁链,链环被擦得发亮,映出他脸上的疤——那是莲苍的弯刀划的,当时他为了护个蒙族娃,没躲。“开春我想回趟望胡城。”他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涩,“阿虎托我带些稻种,说那边的兵卒也想学着种,让靖边堡的田,也长出江南的米。”
谢明砚放下笔,往油灯里添了点油:“等雪化了,咱们一起去。”他望着窗外的雪,雪光里能看见“汉蒙共守”碑的轮廓,“告诉阿虎,牧马镇的蒙汉百姓等着他来吃新米,就着冬酒,就着桃花脯。”
莲禾突然笑出声,把描红本往桌上一摊,上面有个蒙族男童写的“家”字,宝盖头下,左边是“桃”的半边,右边是“狼”的半边。她指着那个字,声音脆得像冰碰碗:“先生你看,这才是家。”
窗外的雪还在下,落在“汉蒙共守”碑上,像给它盖了层厚棉被。风掠过镇西的粮仓,带着冬酒的醇香和羊皮的暖,真正的相守,从不在碑石的字里,在共酿的酒里,在同盖的被里,在你教我数江南的花,我教你认草原的星里。只要这暖意不断,再长的寒冬,也会等来桃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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