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折子落在海水里,"噗"地灭了——涨潮的海水早就漫过了腌珠坊的门槛。
渔民们冲进腌珠坊,将那些染血的海珠、铁制的刑具、装着孩童指骨的珠篓一一搬到沙滩上。鲍珠被石九抱在怀里,指着墙角的暗窟:"里面......里面还有......"
暗窟打开的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里面堆着三百多个孩童的头骨,每个头骨的眼眶里都嵌着颗血海珠,珠光映着空洞的眼窝,像无数只流血的眼睛,盯着这个世界。
"砸了它!"谢明砚的声音嘶哑,"砸了这吃人的东西!"
鲍翁举起渔叉砸向第一颗血海珠,"啪"的一声脆响,珠碎的瞬间,里面的银丝和指骨碎末散落在沙滩上,被浪涛卷进海里,像无数个被吞噬的冤魂终于得以安息。
(一)海脉血誓
浪最大时,谢明砚从怀里掏出"海珠玺"(替代民心玺,避重复),在块砸裂的珍珠母贝上按了个印。朱砂混着海水凝成暗红,盖出的印比任何玉玺都沉重。
"朕在此立誓:"他的声音在涛声中回荡,"琼州盐税减免三年,渔民贡珠减半。凡以'海珠'为名害民者,不论官阶高低,一律凌迟处死!"
渔民们举起烧红的渔叉,在掌心烫出烙印。血珠滴在沙滩上,与未碾碎的海珠融在一起,像条红白色的河,顺着退潮的浪痕往深海淌。
远处的琼州府城传来钟声,是巡抚带着官差来了。谢明砚望着怒涛中的珍珠浦,突然明白祖父说的"民心即天宪"是什么意思——民心不是块温顺的玉玺,是把淬了血的渔叉,能刺穿一切虚伪和罪恶。
(二)海珠警世
三日后,谢明砚离开琼州岛时,腌珠坊的废墟上已经立起块石碑,上面刻着"海珠血证"四个大字,字缝里嵌着赵鳄的骨灰和孩童的指骨。鲍翁带着渔民们在碑旁种了棵红树,说:"等红树根缠住这石碑,娃们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鲍珠的手指还缠着布条,却非要把半块烤鱼干放在碑前:"哥,陛下为你报仇了。"风卷着鱼干屑飞过沙滩,落在新涨的浪花里,像极了去年鲍贝划着小渔船追海鸥时的模样。
"陛下,往哪去?"林羽牵着马(海边暂存,换渔船),船板上的竹篓里,装着串用贝壳串的项链,每只贝壳里都裹着个名字——是三百多个被害死的孩童。
谢明砚望着内陆的方向,那里据说蜀地的"仙菌"长出了"龙纹",称"灵芝祥瑞"。他的指尖抚过龙纹令牌,上面的龙鳞被海水浸得发亮:"去看看那'仙菌',是不是也浸着百姓的血。"
海风卷着咸腥掠过船头,带着渔获的腥气和淡淡的硝烟味。谢明砚知道,这趟微服之路还没结束——只要还有人借祥瑞之名害民,他就永远是那个驾着小渔船的"谢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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