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接近正午,烈日高悬,温度却适宜到穿件短袖正好。
一只游隼般的墨魉正飞速前进着,莽撞无比,不论前方有着什么都是闷头只管冲刺。
而在它的背上,挂着一幅神韵颇为奇妙的画卷。
一片山水间,数个墨点来回盘旋着,竟让这一幅画有了放电视般的动感。
画卷内。
“胡了!”
年哈哈大笑,把身前的一排麻将推翻在桌,笑道:“博士,你这手气也不行啊?就这水平还嘲讽我呢?”
路仁没好气地把身前的麻将推倒,耸了耸肩:“让你几把而已,你没发现就你那牌完全是靠我丢的筒子胡的吗?”
他身前瘫倒的牌赫然是清一色的万子,只差一个四万就能胡牌。
而年前面丢的牌堆里,那最后一个也刚刚好是四万,可以说路仁刚刚完全有机会给年来个清一色,不过是看在她那张兴奋的笑脸选择了放弃而已。
“哼哼哼……”年昂起脑袋鼻孔朝天,显然是没把路仁的话放在心上:“这明显就是我的实力好吧!我可是麻将高手,还需要你让着?”
“再来!看我不把你打得找不着北!”
年兴致勃勃地开始洗牌,全然没有看另外两位牌友铁青的脸色。
看看臭脸的夕,又看看懵逼的Mon3tr,路仁蚌住笑意:“算了吧,都打了两个多小时了,该歇歇了。”
说完,路仁朝夕招呼道:“夕,来两根冰淇淋。你这画里什么都好,就是太死板,看多了还挺腻的。”
“……”
夕轻啧一声,对路仁的话甚是不屑,不过还是听话得挥动五指在路仁手上绘出了几根什么都没有的三无冰淇淋。
还不忘给完全没玩明白麻将,只是在学着路仁他出什么自己也出什么,结果输得一败涂地的Mon3tr画了几根。
一听不玩了,年脸上的兴奋瞬间消弭,有些生气地环抱着手靠在了椅子上:“小西瓜,给我来两根火锅味儿的。”
眨眼间,她的手上也有了根红彤彤看着就吓人的……冰棒。
没有注意到夕眼中的揶揄,年毫不怀疑地把冰棒送入口中看向路仁:“不打麻将还能——”
“呸呸呸!这尼玛的什么玩意儿?”
年愤愤地把手里变成黑色的冰棒甩到地上,一边吐着嘴里的黑墨一边往上面踩了几脚。
夕唇角勾起:“墨水味的,喜欢吗?”
“喜欢尼哥球啊!”
“呵呵。”
夕鄙夷地瞥了眼年,年也不甘示弱,张牙舞爪地扑向了夕。只不过画境内本就是夕的主场,年一番打闹下来完全讨不了好,脸上还被涂得黑一块白一块。
两姐妹在棋牌室里打闹着,路仁也就和Mon3tr并肩坐在一起,啃着冰棍看起了这场姐妹间的大战。
夕这是……昨晚之后,彻底放开了吗?
看着夕脸上三分讥讽三分复杂三分破罐子破摔的笑,路仁也是笑了起来。
他能感受到,夕虽然表现得有些破罐子破摔,但其实还是很享受这种完全不用装出一副清冷模样的轻松的。
Mon3tr啃完了冰棒,抱着不知道哪儿来的西瓜问道:“博士,夕原来是这样的人吗。”
在罗德岛上,夕可是传闻中一画难求的清冷仙子,各种“风华绝代”“书画大家”“如青莲般冷艳”都是她的标签。
那样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该是眼前这个……在年脸上乱涂乱画,还笑得有些贼兮兮的女人。
“算是放开了吧。”路仁耸耸肩,笑道,“年和夕两姐妹挺像的,只不过夕脸皮要更薄一些,所以平常表现得比较冷漠,看起来满脸的拒人千里之外。”
“只要熟悉了,就能发现她还是很热心肠的。”
年,大大咧咧看似没心没肺,实则在岁家十二人中也是对亲情最看重,也是最胆小最害怕“岁”的人之一。
害怕岁兽苏醒,自我意识消失后再无人记得自己,为了在世间留下一点属于自己的痕迹选择了游历大炎,最后加入了罗德岛。
夕嘛……和年差不多,只不过在外表现得更加封闭,伪装成冷漠无情的家伙来防御外界的一切攻击。
而背地里,她为自己的兄姐弟弟每人都绘制了一幅不准备送出的画,永远蜗居在自己的画里以“避世”为借口逃避那不可知的未来。
年与夕唯一的差别,就是她们对待外界的态度了。
内里一样,一个希望在世间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一个却只想逃避所有。
但现在不一样了,岁兽的威胁已除,岁家十二兄弟姐妹已经团聚,大结局之下夕愿意做出改变也是正常。
路仁完全没想到自己对夕的影响,在年气急败坏到要爆发时,适当给了个台阶:“夕,年,你们对下一个城市有了解过吗。”
他看得出来,年看似气急败坏,眼里却是毫无怨气和怒意,甚至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