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了握拳。
空气在掌心被捏爆,发出一声闷响。
这种力量感,让人沉醉。
……
七日后,临安。
一片被临时清理出来的演武场上,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常公公一身大红蟒袍,立于场中。
这位如今执掌大宋镇武司、权倾朝野的大内总管,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会伺候人的老太监了。
吸纳了皇宫大内无数秘藏,又在顾渊的指点下融汇百家,如今的大宗师常公公,一只手已经能够打一年前的自己。
在如今的江湖,已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然而此刻,这位大宗师的额头上,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的对面,站着顾渊。
顾渊没有拿枪。
他只是负手而立,甚至连那一身黑色的长衫都没有丝毫摆动。随意地站在那里,却仿佛成了这片天地的中心。
“王爷,老奴……得罪了。”
他想知道,自己和这位“主子”之间,到底还有多大的差距。
话音未落,常公公动了。
这一动,便是雷霆万钧。
《葵花宝典》的极速被催动到极致,他的身影在原地拉出一道残影,化作一团红色的鬼魅风暴。
漫天银针如雨,每一根都裹挟着足以洞穿钢板的真气,封锁了顾渊周身七十二处大穴。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攻势,顾渊只是抬了抬眼皮,伸手摸了下凤渊枪。
下一秒,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从他体内轰然爆发。
嗡——
方圆百丈内的空气,如被抽干。
高速移动的常公公,身形一滞。
他发现,激射而出的银针,在距离顾渊三尺的地方,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纷纷悬停在半空,颤抖着发出一阵阵悲鸣。
紧接着,顾渊向前迈了一步。
咚!
这一步,像是踩在了常公公的心脏上。
常公公脸色煞白,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恐怖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是要将万物吞噬、分解、归于虚无的绝望。
在这股意志面前,他引以为傲的大宗师修为,竟然运转晦涩,连十分之一的威力都发挥不出来。
“这就是……曜日级?”
顾渊看着自己的手掌,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天阶功法,讲究的是“借势”。
借天地之力,借风雷之威,以人力撬动自然。
而曜日级……
是“造势”。
我所在之处,我即是规则。
我说这里是深渊,这里便是深渊。我说这里万法禁行,你便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破。”
顾渊嘴唇微动,吐出一个字。
噼里啪啦!
悬停在半空的数千枚银针,在一瞬间齐齐崩碎,化作齑粉簌簌落下。
噗通。
常公公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他大口喘息着,浑身已被冷汗浸透,就像是一条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死鱼。
从头到尾,顾渊没有出一招。
仅仅是释放了枪意,就让一位大宗师失去了反抗能力。
“老奴……输了。”
常公公低下头,声音苦涩至极。
自从执掌镇武司,他日夜苦修,本以为即便追不上王爷的脚步,至少也能看到王爷的背影。
他以为自己入了这大宗师的门槛,便算是登堂入室,能在这天下棋局中做个执棋者。
可今日一战,却像是一盆冰水,将他的骄傲浇了个透心凉。
“起来吧。”
顾渊收敛气息,周围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消散,风再次流动,鸟鸣声重新入耳。
常公公颤巍巍地站起身,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背影,眼中满是敬畏与无奈。
“王爷,老奴本以为入了这大宗师之境,见您如井中蛙观天上月,虽遥不可及,却也能窥见几分光亮。”
常公公苦笑着摇了摇头,语气萧索,“可如今看来,老奴错了。”
“这哪里是井蛙观月。”
“这分明是……蚍蜉见青天。”
蚍蜉撼树,尚且可笑。
蚍蜉见青天,那是连撼动的资格都没有,只能仰望那一望无际的浩瀚与绝望。
顾渊转过身,拍了拍常公公的肩膀。
“不必妄自菲薄。你的路子没错,只是这天……比你想象的要高得多。”
顾渊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了苍山的云雾,看向了遥远的虚空。
曜日级,只是开始。
作为重生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