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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扣在指腹下发出"咔嗒"轻响,林树君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肋骨上的闷响——这是他第三次摸到这把刀的刀柄。
前两次,一次是在停尸房面对诈尸的高淑画,一次是在荒村老宅斩断缠在陈彤脚踝的红绸。
而此刻,刀柄上的龙纹烫得他掌心发疼,像在提醒他:这把沾过怨气的刀,终于要见真章了。
"来!"他暴喝一声,刀身抽出半寸,寒芒瞬间劈开笼罩庭院的阴雾。
重组的楼阁最先有了反应。
本在缓缓聚合的金箔突然剧烈震颤,稻草骨架里渗出黑血,顺着新糊的红漆往下淌,活像被扒了皮的怪物在流血。
二层窗户"砰"地炸开,七八个纸人被甩出来,它们的纸脸在风里猎猎作响,嘴角的血线拉得老长——正是方才被林树君打碎的竹篾老妇、穿马褂的男人,甚至那个更夫,此刻全被揉成了新的纸人,眼仁是用玄真观碎符蘸血画的。
"拿老子的战绩当箭使?"林树君瞳孔缩成针尖,手腕一振,刀完全出鞘。
刀鸣如龙吟,最先扑来的纸人被剑气撕开,草屑混着黑血喷了他一脸。
他抹了把脸,血腥味在齿间炸开——这不是普通的血,是被怨气腌透的活魂血,是三十五个新娘被抽干的精魄。
楼阁的飞檐第三次砸下时,他没有躲。
刀尖斜挑,在飞檐上划出火星,金箔簌簌剥落,露出里面用婴儿骸骨扎成的支撑骨架。"原来用活骨撑纸楼。"他咬着牙笑,刀势一转,顺着骨架缝隙直刺进去。"咔嚓"一声,最粗的那根腿骨断成两截,楼阁猛地歪向一侧,红绸像被踩了尾巴的蛇,"嘶嘶"着缠向他的手腕。
他反手挥刀,刀刃擦着腕骨割开红绸,断口处立刻涌出白气——是新娘们的活魂,正被红绸当养料吸着。
林树君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余光瞥见角落的新娘们:蓝布衫姑娘的眼白已经全黑了,嘴角的笑裂到耳根;另一个穿格子裙的,指甲深深抠进青石柱,石粉混着血往下掉。"再拖半柱香,她们就真成冥婚的活祭品了。"他攥紧刀,刀身泛起幽蓝火光,"老子偏要搅了这破婚!"
楼阁的山墙这次是从背后压来的。
林树君早听见稻草摩擦的声响,旋身侧移,刀尖点地借力跃起,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扎进楼阁二层。
纸窗在他身侧碎裂,他看见正中央供着的牌位——"府主阴婚之位",牌位前摆着三十五个小棺材,每个棺材上都贴着新娘的生辰八字。
"好个阴婚契!"他挥刀劈碎牌位,木片炸进供桌,小棺材"噼里啪啦"摔在地上。
最前面那个刻着"林嘉尤"的棺材裂了道缝,里面飘出缕淡青色的魂——是林嘉尤的活魂,被纸扎的红绸捆成了粽子。
林树君反手抓住红绸,刀背一磕,绸子应声而断。
活魂刚飘起半尺,楼阁突然剧烈震动,所有稻草骨架同时爆出黑焰,火势顺着红绸往上窜,转眼就烧到了他脚边。
"想同归于尽?"他扯下脖子上的玉坠,阿瑶说这是用昆仑山火玉磨的,能镇阴火。
玉坠刚触到火焰,幽蓝火光瞬间大盛,将黑焰压得缩成一团。
林树君趁机揽住林嘉尤的魂,刀指天花板,"老子偏要烧穿你这纸扎壳!"
刀光起时,整座楼阁都在轰鸣。
第一层的飞檐被削成碎片,第二层的梁柱断成两截,第三层的屋顶被挑到半空,落下来时已经烧得只剩焦黑的稻草。
林树君踩着燃烧的房梁跃出,衣角沾着火星,发梢还滴着黑血,可他的眼睛亮得吓人,像两团烧不熄的火。
"痛快!"他甩了甩刀,刀身上的黑血被震落,在地上溅出小坑。
但这痛快只持续了三息。
东边的地面突然像被犁过似的翻涌,四五座朱漆楼阁顶着黑焰拔地而起,飞檐上的纸穗全换成了带血的头发;西边的青石柱已经升到了两人高,柱身上的红绸正渗出黑血,血珠砸在地上"滋啦"作响,像在腐蚀泥土。
最前面的石柱顶端,不知何时立了个玄色喜服的影子,团扇半遮面,红痣在火光里明明灭灭——是府主!
林树君的后颈瞬间绷直。
他看见三十五个新娘的活魂正在空中乱窜,像被捅了窝的蜜蜂;看见新楼阁的窗户里,又有纸人在往稻草骨架里塞碎符;看见府主的影子抬起团扇,指向他心口。
"来啊!"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刀尖点地,火星顺着刀身往上窜,"老子今天就站这儿,看你是纸扎的府主,还是真能掀了这阴婚台!"
话音未落,最近的石柱突然发出闷响,柱身裂开道缝,半截裹着红绸的人指骨"啪"地掉出来——正是之前更夫梆子里的那根。
与此同时,四五座楼阁的飞檐同时尖啸着劈下,带起的风卷得林树君衣角猎猎作响,他却不退反进,单脚点地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