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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书库 > 异案录 > 第293章 婚宴惊变,鬼蜮纷争

第293章 婚宴惊变,鬼蜮纷争(2/3)

未干的血。

    高淑画和连线师的打斗声突然变远了,像是隔着层毛玻璃。

    林树君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混着远处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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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梆子声里多了些别的东西。

    像是女人的呜咽,像是婴儿的啼哭,像是三十六口红轿同时落地的闷响。

    林树君摸向腰间的黄符。

    符纸还是热的,像有人在他心口揣了块烧红的炭。

    他抬头望向主位,那里原本坐着的府主,此刻只剩下件金纹长袍,软塌塌地瘫在椅子上,领口处还沾着二府主的血。

    风卷着红绸扑过来,裹住他的腰。

    这一次,红绸里多了些重量——像是有人在里面塞了把骨梳,像是有人在里面缝了半块玉坠,像是有人在里面藏了三十六声没喊出口的"救命"。

    灯笼重新亮起来时,庭院里只剩林树君一个人。

    他望着满地狼藉:破碎的酒坛、染血的喜联、滚在角落的纸扎人头。

    风掠过他的后颈,他猛地转头——

    高台上的"喜"字还在,只是颜色变了。

    原本的朱红,此刻红得发黑,像是被无数人用血一遍遍描过。

    更夫的梆子声又响了。

    "咚——"

    这一次,林树君听清楚了。梆子声里混着的,是红绸被撕裂的声音。

    灯笼里的烛火突然剧烈摇晃,豆大的灯花噼啪爆开,火星子溅在林树君手背,烫得他猛地缩手。

    这一次的黑暗来得更彻底——红绸喜棚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了顶梁,簌簌往下掉金粉;原本散落在地的三牲祭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半张未烧尽的黄纸,边角还沾着朱砂画的"婚"字。

    "嗤啦——"

    穿马褂的中年男人后颈裂开道细缝。

    林树君盯着那道缝,看着他油亮的鬓角开始剥落,露出底下层层叠叠的草纸,眉毛是墨笔勾的,连嘴角的痣都是用红颜料点的。

    男人转过脸,眼仁是两粒玻璃珠,撞在八仙桌角发出脆响:"抓画皮的。"他的声音像破风箱,草纸胸腔里漏出沙沙的摩擦声。

    更多宾客开始蜕皮。

    瘫坐在地的老妇指甲缝里渗出糨糊,金簪子"当啷"掉地时,她的手腕断开,露出里面扎成骨架的竹篾;刚才被纸鬼掐死的青年从血滩里爬起来,半边脸还黏着带血的棉花,指节咔咔掰响,朝缩在廊柱后的画皮鬼逼过去。

    画皮鬼们终于慌了。

    先前砸人脑壳的月琴女纸胎裂开道缝,露出里面塞的乱发,她尖叫着后退,指甲刮在青砖上拖出刺耳鸣响:"他们本是我们的食粮!"另一只画皮鬼扑向竹篾老妇,指甲穿透草纸胸腔,却只扯出一把碎草屑——老妇的竹篾骨架突然收紧,反缠住画皮鬼的手腕,"咔"地折成两段。

    林树君退到高台边缘,后腰抵上"喜"字木牌。

    他看见画皮鬼的鬼气正在消散,像被无形的海绵吸干,而纸扎宾客的草纸表面泛起暗红,像是浸了血的棉絮。

    玄真观老道临终前的咳嗽声突然在耳边炸响:"冥婚契...以活魂养死契,纸人吞鬼气,鬼气哺阴婚..."

    "高淑画!"他扯着嗓子喊,可那道与连线师缠斗的身影早没了踪迹。

    只剩金鳞蛇的尸体在风里蜷成团,蛇头对着主位空椅子,蛇信子还沾着半凝固的紫血。

    林树君摸向腰间黄符,符纸烫得惊人,像是要把他的皮肉烧穿——这是阿瑶塞给他的半块玉坠引动的,十六岁的小姑娘浑身发抖,说"红绸会吃人"时,掌心里的玉坠也是这么烫。

    "府主大人好手段啊!"他突然拔高声音,踩着喜凳跃上高台。

    红绸缠上他的脚踝,他用力一甩,红绸里掉出半块骨梳,梳齿还沾着黑褐色的发油——正是阿瑶当年塞进花轿前,别在鬓角的那把。

    林树君踢开骨梳,对着主位空椅子笑出白牙,"用三十六顶红轿养纸人,拿画皮鬼当补药,合着给自个儿娶冥亲呢?"

    台下的纸扎宾客突然顿住动作。

    竹篾老妇的玻璃珠眼仁转向他,草纸嘴唇咧开,露出里面用朱砂写的"冤"字;穿马褂的中年男人掰指节的声音停了,竹篾骨架发出"吱呀"轻响,像是在侧耳倾听。

    林树君踩上主位的檀木椅,鞋跟碾碎椅面上的金漆:"就是不知道,这冥亲的正主儿,到底是您府上哪位?"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金纹长袍,抖开时从袖管里掉出枚翡翠扳指——扳指内侧刻着"淑画"二字,是高淑画的陪嫁。

    林树君把扳指抛向空中又接住,指腹蹭过刻痕,"大夫人的聘礼在您这儿,莫不是...您给自个儿戴了绿帽子?"

    更夫的梆子声突然近了。"咚——"这一声撞在院墙上,震得瓦当簌簌往下掉。

    林树君望着主位后方的影壁,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人影——宽肩窄腰,穿着和地上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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