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傻站着一下午的秦虹,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怎么样?提前知道朝廷重臣怎么商议事情的感觉如何?\"
秦虹一脸苦笑:\"黄兄,我都不知道我来了干嘛。\"
\"哈哈,走吧。\"黄忠嗣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家再说。\"说着就跨步往殿外走去。
\"黄省元留步。\"
后者闻言立马转身拱手:\"王相。\"秦虹也连忙行礼。
王安石连忙扶起二人:\"无需多礼。\"
黄忠嗣直接问道:\"王相留我何事?\"
王安石压低声音道:\"文彦博这个枢相是肯定当不了的。官家之所以没当廷革职,只是要给他这个老臣面子。你要理解圣上,心中切勿有气。\"
黄忠嗣淡然一笑:\"在下明白,陛下圣恩浩荡,我岂敢有气?\"
王安石满意点头:\"年岁不大,倒是知进退。既如此我便放心了。你们且先归家吧,省得家人担心。\"
\"好,那王相,我等就告退了。\"两人行礼后正要离开。
王安石忽然又道:\"有空来我府中品茗对弈。\"
\"王相既如此说,在下日后必登门拜访。\"黄忠嗣郑重应道。
\"去吧......\"
......
待两人回到黄宅后。
陈绣娘与黄燕如见到归家的亲人,压抑的情绪轰然决堤。
两人转瞬间便哭作泪人,纤瘦的肩膀不住颤抖。
虽说分离不过几个时辰,这几个时辰却让她们受尽煎熬。
学子叩阙的风波闹得满城风雨,当消息传至家门时,陈绣娘险些昏厥在织机前。
\"忠嗣啊,咱们回潮州吧。这个官咱不当了!\"陈绣娘攥着儿子的衣襟哽咽,泪水在深蹙的眉间蜿蜒。
这位素日持家有方的妇人,此刻连发髻散了都浑然不觉。
黄燕如挨在母亲身侧,扑闪着蓄满泪水的大眼睛,仿佛稍一眨眼便要落下雨来。
\"孩儿既已平安归来,事情自然了结了。\"黄忠嗣温声宽慰,胸腔却泛起酸涩的暖意。
感受到臂弯中两具颤抖的身躯,青年放柔了声音:\"母亲且看,我这不是全须全尾地站在您跟前?\"
话音未落,陈绣娘哭得更凶了:\"你爹走的早...若你再有个好歹...\"未尽的话语化作零落的抽噎。
黄忠嗣默然收拢臂膀,将两位至亲紧紧环住。
檐角铜铃随风轻响,为这劫后重逢的画面添了道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