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筋暴起,新换的银茶芽坠突然炸成齑粉。阿梨俯身拾起翡翠碎片,见背面阴刻着现代茶园的经纬坐标,与光绪年茶脉图重叠处标满血红叉号。道夫吹响铜哨,野茶林深处的地鸣应声而起,新爆的茶芽绞住钻机履带,山风里荡着芳丫头未唱完的采茶谣。
晨雾漫过晒谷场时,省专家围着雪菊惊叹。阿梨蹲在灶前煨药茶,见道夫攥着修复的茶契图跨过冰凌,补丁裤脚沾着硝石粉与陈茶灰。雷劈木腔子里的玉茶花突然凋谢,花芯躺着枚银锁片——正是当年芳丫头护住的那把,锁孔里嵌的茶种遇雪发芽,叶脉显出新刻的"根归处"。
"该启新幡了。"老秋婶枯手往陶瓮里撒了把隔年茶末,沸水里浮出芳丫头穿学生装的倒影。阿梨腕间新铸的银铃铛轻响,震得矿上钻机彻底熄了火。道夫递过粗陶碗,茶汤里雪菊的倒影渐渐清晰——十六载霜雪腌渍的苦涩,终究凝成了透亮亮的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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