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顾远一声断喝,如同惊雷,瞬间压下了两人的互相指责。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寒光尽显,缓缓扫过两人。
“看来,你们对趁火打劫、欺凌妇孺的勾当,记得都很清楚嘛。”顾远的声音冰冷,“本王没兴趣听你们狗咬狗。本王只关心,你们这些年,靠着贩卖人口、趁乱劫掠,攒下的那些……不义之财,都藏在哪儿了?”
他踱步到阿森特面前,蹲下身,目光平视着他充满血丝的眼睛:“你看起来像个硬骨头。可惜,你的好兄弟图剌,似乎更想活命。”他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恶魔般的诱惑,“他刚才,可是偷偷告诉我一个地方……说只要我放了他,他就带我去取你们所有的积蓄。啧啧,整整三大箱金锭,还有无数珠宝、皮货、锦缎……就埋在月亮湖附近,黑风崖?(月亮湖附近山最隐秘处是黑风崖,那地方最擅长藏匿,顾远盲猜的)……对吧?”
阿森特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看向图剌,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怒火和背叛的疯狂:“图剌!你这该死的叛徒!你竟敢……” 那个埋藏地点,是他们最大的秘密,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具体位置!图剌竟然为了活命,真的说了?!
图剌也懵了,他根本没说过!他惊恐地看着顾远,又看看暴怒的阿古达,语无伦次:“不!不是我!我没有!大王!他骗你!他在骗你!阿森特才是主谋!钱……钱在……”
“闭嘴!”阿森特彻底被顾远挑起的猜疑和图剌“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辩解激怒了,他嘶吼道,“图剌!你这杂种!你敢出卖老子!那好!老子也豁出去了!顾远大王!别信他的!这个小人贼人!他说的位置一定是假的!是陷阱!真的埋宝地在黑风崖北面,鹰嘴石下面的山洞里!用巨石封着!钥匙……钥匙在我身上!放了我!我带您去!所有的钱都给您!只求活命!” 他为了活命,也为了报复图剌的“背叛”,急不可待地吐露了真正的藏宝地,甚至主动交出了贴身藏着的、一枚造型奇特的骨制钥匙。
顾远接过那枚还带着体温和污垢的钥匙,嘴角勾起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弧度。成了。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互相仇视、精神濒临崩溃的人贩子。
“很好。”顾远的声音恢复了平淡,却带着一种宣判的冷酷,“你们的‘诚意’,本王收到了。”
他转身,对守在门口的墨罕沉声道:“墨罕叔,按这两个狗‘交代’的线索,带人去黑风崖乱石坡,仔细搜查。另外,再派一队可靠的人手,拿着这个,”他抛了抛那枚骨钥匙,“去鹰嘴石下的山洞。记住,仔细点,一根草也别放过。”
墨罕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快意,瓮声应道:“是!少主!” 他立刻带人离去。
囚笼里的阿森特和图剌都愣住了。顾远……似乎不想杀他们了?那……他们是不是有希望了?
顾远没有再看他们一眼,仿佛他们已是死物。他转身离开囚室,阳光重新洒在他身上,驱散了那股阴冷的气息。他心中冷笑:能聚集百余名亡命徒,在迭剌部精兵围剿月亮湖的混乱当口趁火打劫,甚至胆大包天到觊觎林秀儿、阿箬,差点掳走乌尔托娅,威胁我爹……这两个杂碎积攒的财富,绝对惊人。榨干他们最后的价值,为羽陵部的重建添砖加瓦,是他们唯一能做的“贡献”。
接下来的几天,好消息陆续传来。墨罕带人果然在这两人“交代”的乱石坡下挖出了几箱财物,数量很多!那山洞被巨石封堵,若非有钥匙和确切位置,极难发现。打开之后,里面堆积的财富让见惯了战利品的墨罕都倒吸一口凉气——成箱的金银锭、成堆的珠宝首饰、上好的皮货、珍贵的锦缎,甚至还有一些中原的精美瓷器和兵器!粗略估算,其价值远超阿保机赏赐的五百两黄金!
消息传回合围的部族高层,众人无不振奋!这笔意外之财,简直是天降甘霖,极大地缓解了部族重建的资金压力!
就在清点财宝的同时,墨罕也带人循着线索,在月亮湖北面更偏僻的荒谷中,解救出了数十名被圈禁、等待贩卖的妇孺。她们大多来自附近被战乱和人贩子肆虐而濒临灭亡的小部族。当得知是羽陵部左贤王顾远派人解救了她们,并擒获了罪魁祸首时,这些饱受摧残的人们爆发出震天的哭嚎与欢呼。
顾远没有浪费这个机会。他亲自出面,安抚这些受难者,并将解救出的财物中属于她们的部分,主要是些随身物品和少量被抢走的牲畜归还。他并未高高在上地施舍,而是以一种同仇敌忾、共度时艰的姿态,向这些小部族的残余族民伸出了橄榄枝。
“诸位受的苦难,本王感同身受。这乱世之中,豺狼横行,唯有抱团取暖,方能求得一线生机。”顾远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天然的领袖气质,“我羽陵古日连部,虽也遭逢大难,但幸得长生天庇佑,大汗恩典,如今已站稳脚跟,正欲重建家园。若诸位不弃,可迁至我部附近,或直接加入我部。本王承诺,一视同仁,分予土地草场,助尔等休养生息。我们一同开垦荒地,接纳流民,互通商贸,在这片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