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其其格!乌尔图!你们听好了!这门亲事,我金萨日娜准了!”
“从今往后,托娅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儿媳妇!是我儿子顾远的正妃!不是什么侧室,更不是侍妾!是唯一的正妃!”
“聘礼、仪式,一切按照当年我嫁给他们老古日连家时,羽陵部最高规格来办!只高不低!我金萨日娜亲自操持!”
“有我在这家里一天,就绝不让托娅受半点委屈!远儿要是敢对她不好,我第一个不答应!”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呆若木鸡的儿子顾远,语气斩钉截铁:“难得托娅这孩子一片痴心,又这么明事理、护家人!把远儿交给她照顾,我这个当娘的,放心!”
这番话,如同惊雷,再次炸响在毡包里,却带来了截然不同的效果。
乌尔图和乌云其其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正……正妃?!羽陵部最高规格的聘礼?!王爷的母亲亲自担保?!巨大的惊喜瞬间冲垮了之前的恐惧和委屈。乌云其其格脸上的惨白迅速被狂喜的红晕取代,她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激动得语无伦次:“金……金夫人!萨日娜姐姐!这……这怎么使得!这……这……”巨大的转折让她不知该如何表达。
乌尔图也是激动得老泪纵横,对着金萨日娜和古日连明连连作揖:“师傅!师娘!这……这……托娅何德何能……高攀!高攀了啊!我们……我们……”他拉着还在发懵的乌云其其格就要跪下谢恩。
“快起来!什么高攀不高攀!”金萨日娜一把扶住他们,嗔怪道,“托娅是我看着长大的,跟亲闺女一样!嫁给远儿,那是亲上加亲!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乌尔托娅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幸福砸晕了!正妃!萨日娜婶婶亲自做主!她简直像掉进了最甜美的福窝里!刚才的委屈、父亲的巴掌、顾远可怕的怒骂,瞬间都被这巨大的喜悦冲淡了。她聪慧至极,立刻反应过来,对着金萨日娜盈盈一拜,声音清脆又带着哽咽:“托娅拜见婆婆!谢婆婆成全!”又转向古日连明,“拜见公公!”最后才红着脸,飞快地瞟了一眼还在石化状态的顾远,声如蚊蚋:“托娅……谢王爷……”那声“王爷”叫得百转千回,情意绵绵。
“哎!好孩子!快起来!”金萨日娜笑得合不拢嘴,古日连明也摸着胡子,呵呵直乐。
“等等!”一声压抑着怒意和难以置信的低吼响起,打破了这“其乐融融”的认亲场面。
顾远终于从巨大的信息冲击中回过神来,脸色铁青。他推开试图安抚他的乞答孙乙涵,一步踏到母亲面前,声音因压抑而微微颤抖:“娘!您……您怎能如此?!清洛和赫儿……他们生死未卜!尸骨……可能都未寒!您问过我的意思了吗?!我怎么能……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另娶他人?!不行!绝对不行!”他眼中充满了对亡妻的愧疚和对母亲擅自做主的愤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
金萨日娜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母性的威严和洞察世事的犀利。她毫不退缩地迎着儿子愤怒的目光,声音沉稳有力:
“远儿!你给娘听清楚!”
“第一,清洛和赫儿下落不明,娘和你一样心痛!但正因如此,你身边才更需要一个知冷知热、能照顾你、支撑你的人!难道你要永远活在悲痛里,把自己熬干耗尽,让额吉和你阿爸白发人送黑发人吗?那才是对你的清洛和赫儿最大的辜负!”
“第二,托娅的心意,你看不见吗?她喜欢你,敬重你,甚至在你刚才那么凶神恶煞的时候,还为你父母辩解!这样的好姑娘,哪里配不上你顾远?哪里委屈了你?!”
“第三,”金萨日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顾远熟悉的邪性,“你刚才在外面,是怎么吼的?嗯?‘让她自己做主’!这话是不是你顾远,契丹左谷蠡王亲口说的?!托娅现在自己做主了!她选了你!你堂堂王爷,一言九鼎,刚说过的话,转脸就不认账了?!”
“第四,”她放缓了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慈爱,“额吉喜欢托娅!认准了这个儿媳妇!你娶她,好好待她,让她不受委屈!这就是你刚才承诺的兑现!也是额吉最大的心愿!你答不答应?!”
这一番连珠炮般的质问,条理清晰,情理兼备,更抓住了顾远自己话语中的承诺,把他逼到了墙角。尤其是最后那句“额吉最大的心愿”,如同重锤,敲在顾远心上。他看着母亲眼中不容置疑的坚持,再看看旁边父亲古日连明投来的、带着“儿子你就从了吧”的憨厚目光,以及乌尔图夫妇那充满期待和忐忑的眼神,最后,目光落在了乌尔托娅身上。
那姑娘正紧张地看着他,美丽的眼眸里盛满了泪水,有期待,有害怕被拒绝的恐惧,更有一种不顾一切的倔强。她双侧脸颊上的指印还未完全消退,显得楚楚可怜,却又带着一种草原儿女特有的韧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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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远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的辩驳在母亲强大的逻辑和情感攻势下都显得苍白无力。对亡妻的愧疚如同巨石压在心头,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