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大人所言甚是!”石敬瑭立刻附和,眼神炽热,“梁军骄横,正可挫其锋芒!末将愿为先锋!”
“打!必须打!”穆那拉登,这位晋王府第一高手,沉默寡言,此刻只吐出三个字,却带着金石之音,杀气凛然。
“殿下,末将附议!”周德威也沉声道,目光扫过顾远,“潞州之战,已证梁军非不可战胜!此乃天赐良机,扩我疆土,扬我声威!”
支持出兵的声音以李嗣源、石敬瑭、穆那拉登、周德威为核心,多是军中悍将。而反对者则以几位老成持重的文臣和老将为主,担心晋军根基不稳,恐遭反噬。
李存勖目光炯炯,显然内心早已倾向于出兵,他看向顾远:“顾兄,你意下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顾远身上。
顾远上前一步,指着沙盘上幽州刘仁恭地盘的位置,声音沉稳而富有策略性:“殿下,诸位将军。顾远以为,出兵势在必行!然,如何出兵,却有讲究。”他顿了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朱温主力仍在汴梁,深冀之兵,实为试探与诱饵。若我晋军主力尽出,直扑深冀,恐正中其下怀,陷入与梁军主力的消耗战,而刘仁恭这头盘踞幽燕的饿狼,岂会坐视?他若趁机南下,袭扰我侧后,或与朱温暗通款曲,则我军腹背受敌,危矣!”
他手指重重一点幽州的位置:“顾远以为,此战关键,不在深冀,而在——幽州!当以刘仁恭处为主战场!”
“哦?顾兄详细道来!”李存勖眼中精光一闪。
“殿下可遣一上将,率精锐骑兵,做出大举增援成德、义武之姿态,吸引朱温注意力和援军。同时,”顾远的声音带着一丝深意,“殿下可密遣使者,联络刘仁恭!此人野心勃勃,与其子不和久矣!许以重利,诱其趁我军与梁军在深冀对峙之际,父子在幽州互相捅刀子!只要幽州内乱一起,刘仁恭自顾不暇,哪还有余力觊觎我军后方?甚至,朱温为解深冀之围,必分兵北上救援其盟友刘仁恭,或防范幽州之变!届时……”
顾远的手在沙盘上划出一个巨大的弧线。缓缓说道:“我军便可与成德、义武联军,以逸待劳,在预定战场(他手指点向柏乡方向),将朱温派往深冀的这支骄兵,以及他可能派出的援军……一口吃掉!此乃‘围幽打援,声东击西’之策!既能解二镇之围,又能重创梁军,更能借刘守光之手削弱刘仁恭,一举三得!”
顾远的策略,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不仅李存勖听得目光灼灼,连那些反对出兵的老臣,也不由得陷入沉思。此计若成,确实能将风险降到最低,收益放到最大!尤其是利用刘守光这颗棋子,简直是神来之笔!
李存勖猛地一拍桌案,豪气干云:“好!顾兄此计,深得我心!正合孤意!幽州不稳,则朱温侧翼洞开!此战,当以柏乡为饵,聚歼梁军!”
他环视众将,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孤意已决!发兵相救!周德威!”
“末将在!”
“命你为北面招讨使,统率精骑三万,即刻开拔,大张旗鼓,做出驰援成德之势,务必吸引梁军主力注意!”
“遵命!”
“李嗣源!石敬瑭!”
“末将在!”
“命你二人为先锋,率本部精兵,随孤亲征!目标——柏乡!”
“得令!”
“顾远!”
“顾远在!”
“命你率本部兵马,为大军左翼,随孤一同进发!你我兄弟,再续潞州之谊,共破梁贼!”
“顾远领命!愿为殿下效死!”顾远抱拳躬身,声音洪亮。低垂的眼帘下,却是一片冰冷的算计。潞州之谊?哼,这次,他们都知道,这次后这“情谊”将彻底变味!
晋王府的战鼓,轰然擂响!战争的巨兽,张开了它血腥的獠牙!
天佑七年十二月,凛冬已至。
李存勖亲率晋军主力,汇合顾远所部,浩浩荡荡,如同一条钢铁洪流,踏着冻土寒霜,直扑赵州。旌旗蔽日,刀枪如林,马蹄声震天动地,将沿途的萧瑟冬意碾得粉碎。
顾远骑在乌云踏雪上,玄甲墨氅,位于晋军左翼。他身后,是沉默如山的墨罕、眼神深邃的邹野、精悍的左耀、杀气内敛的赤枭以及冷静高效的何佳俊。再往后,是那一百名如同暗红色礁石的赤磷卫,以及那两千名如同幽灵般融入行军队伍的落英、流沙弟子。他们的存在,让顾远这支队伍,在庞大的晋军阵列中,显得格外沉凝而危险。
行军途中,顾远并非只是随行。他通过金银二先生留下的隐秘渠道,不断接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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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斡里剌急报:密信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