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股钢铁洪流在石会关下轰然对撞!穆那拉登的狼牙棒大开大阖,势大力沉,每一击都带着风雷之声;刘知俊的长槊则如同毒蛇吐信,刁钻狠辣,专破重甲缝隙!两人在万军丛中捉对厮杀,槊影棒风激荡,劲气四溢,周围的士兵根本无法靠近,形成了一个死亡的空洞!
关上的李存矩抓住这宝贵的喘息之机,疯狂组织兵力堵住了左侧山崖的缺口,滚木擂石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将攀爬的梁军死士砸得血肉模糊!
这场惨烈的攻防战从清晨鏖战至黄昏。穆那拉登虽然勇猛,但刘知俊的骑兵数量更多,配合也更精妙,渐渐将穆那拉登和他的数百骑围在核心,如同群狼噬虎!穆那拉登身边的亲卫不断倒下,他自己也身披数创,鲜血染红了战甲,却兀自死战不退!
最终,在付出巨大伤亡后,李存矩在穆那拉登的拼死掩护下,勉强守住了石会关,但关墙已是千疮百孔,守军伤亡过半,穆那拉登也因力竭重伤被亲兵拼死抢回潞州。而刘知俊,虽然未能破关,却成功重创了晋军一支重要的机动力量,并将石会关打成了一座摇摇欲坠的孤城……
石会关的惨烈刚歇,刘知俊的兵锋毫不停歇,直指潞州东北另一处咽喉——昂车关(今山西武乡东北)。
这一次,刘知俊的战术更加诡诈多变。他一面以主力佯攻昂车关正面的坚固城防,一面却秘密派遣一支精锐,由熟悉地形的降将引路,翻越险峻的羊肠坂古道,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现在昂车关的后方!
昂车关守将猝不及防,腹背受敌!关内顿时大乱!
潞州城内,李存勖接到昂车关危急的军报时,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穆那拉登重伤未愈,石会关自身难保,潞州主力若再分兵救援,正中刘知俊围点打援的下怀!
“顾远呢?!他的人马在何处?!”李存勖猛地一拍案几,厉声喝问。他此刻才深切感受到,顾远那支如同鬼魅般在外围活动的力量,对牵制刘知俊有多么重要!
“报晋王!”斥候气喘吁吁,“顾特勤所部…正与一队契丹游骑在潞州西南的浊漳河谷激战!似乎…似乎被缠住了!”
“契丹游骑?”李存勖眼中寒光一闪,瞬间明白了顾远的处境。耶律阿保机的人果然不会放过任何给河东添乱的机会!“废物!顾远那废物连一群契丹杂毛都收拾不了吗?!”他嘴上怒骂,心中却知契丹骑兵的难缠。顾远被拖住,昂车关危矣!
就在李存勖焦头烂额,几乎要放弃昂车关之时,又一匹快马冲入府中!
“报——!昂车关急报!顾特勤…顾特勤亲率赤磷卫精锐突然出现在战场!配合王畅、祝雍所部,从侧翼猛攻正在攻关的梁军主力!关内守军压力大减!但…但契丹游骑也尾随而至,战场一片混乱!顾特勤传话…请晋王速派援兵,迟恐生变!”
峰回路转!
李存勖眼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光芒!顾远竟能在与契丹游骑纠缠的同时,分兵突袭刘知俊主力?!这份胆识和战场嗅觉…李存勖心中第一次对顾远生出了一丝超越利用的、纯粹的军事上的佩服!
“好!好一个顾远!”李存勖霍然起身,再无半分犹豫,“周德威!点齐三千鸦军精骑!随孤出城!驰援昂车关!李嗣源!城内防务交给你!给孤守死了!”
潞州城门再次洞开!李存勖一马当先,金甲在残阳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如同一支金色的利箭,射向东北方向的昂车关!
当李存勖的精骑赶到浊漳河谷时,看到的是一幅极其惨烈而混乱的景象。
昂车关下,梁军的攻城部队正与王畅、祝雍率领的各部混战成一团。顾远的赤磷卫如同锋锐的锥子,在梁军阵中反复冲杀,试图撕开包围圈,接应关内守军。然而,一支约莫千人的契丹轻骑兵,如同狗皮膏药般,在外围不断游走放箭,用精准的骑射骚扰着顾远部的侧翼和后方,使其无法全力冲击梁军主阵。顾远部左支右绌,既要应付正面梁军的压力,又要提防契丹冷箭,伤亡不小。
“契丹狗贼!安敢欺我!”李存勖看得目眦欲裂,胸中怒火升腾!他毫不犹豫,长槊一指:“鸦儿军!冲锋!目标——契丹游骑!给孤碾碎他们!”
三千鸦军精骑,如同平地刮起的黑色飓风,带着李存勖滔天的怒火和沙陀人天生的悍勇,狠狠撞向那支正在得意洋洋放冷箭的契丹骑兵!
契丹骑兵显然没料到晋军主力会突然出现在这个方向,更没料到李存勖如此果决狠辣,一上来就对他们发动了毁灭性的冲锋!仓促间想要组织抵抗,但为时已晚!鸦军精骑如同烧红的烙铁切入黄油,瞬间将契丹骑兵的阵型冲得七零八落!长槊挑刺,马刀劈砍,契丹骑兵纷纷坠马,惨叫声响彻河谷!
契丹游骑的威胁瞬间解除!
战场另一侧,正指挥梁军猛攻的刘知俊,看到李存勖的金甲和那支突然杀出、瞬间击溃契丹骑兵的黑色洪流,脸色终于变了!他没想到李存勖敢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