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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净土’!好一个‘盐铁换十年’!”良久,李存勖忽然抚掌大笑起来,打破了帐内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站起身,走下台阶,来到顾远面前,那股逼人的威压稍稍收敛,脸上重新挂起了笑容,只是这笑容深处,依旧藏着深沉的审度。“顾特勤快人快语,孤甚是欣赏!如此重诺,孤若再推三阻四,倒显得小气了!”
他大手一挥,声如洪钟:“设宴!孤要好好款待顾特勤,共商你我两家这‘十年之约’!”
沉重的气氛似乎被这笑声驱散了几分。侍立一旁的晋军文吏和亲卫立刻忙碌起来,沉重的案几被迅速抬入大帐中央,精美的酒器、冒着热气的烤羊、各色珍馐如同流水般呈上。悠扬的丝竹之声不知从何处响起,试图冲淡帐中残余的肃杀。
然而,当李存勖引着顾远走向主宾席位,两人并肩而行时,这位年轻的晋王脸上笑容依旧,口中却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细微声音,低低笑道:“顾特勤手下能人异士众多,想必武艺也定是超凡。今日盛宴,岂能无乐?孤帐下倒也有几个粗通拳脚的莽夫,正好请特勤指教一二,权当助兴,也让孤开开眼界,如何?”
顾远脚步未停,面上同样带着无可挑剔的浅笑,仿佛在欣然接受主人的盛情:“殿下有命,顾某敢不从?只是手下人微末技艺,恐污了殿下法眼,待会儿若有失手,还望殿下海涵。”他微微侧首,目光飞快地扫过李存勖眼中那一闪而逝的试探与挑衅。
酒过三巡,帐中气氛看似热烈融洽,觥筹交错,丝竹盈耳。但那份刻意营造的热闹之下,无形的暗流始终在涌动。晋军将校的目光,依旧时不时扫过顾远及其身后那些气息迥异的随从。顾远手下的毒蛇九子、北斗七子等人,也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沉默地啜饮着杯中酒。
终于,李存勖放下手中的金杯,清脆的碰撞声在一片喧闹中显得格外突兀。他脸上带着酒意熏染的红晕,眼中却是一片清明,甚至带着一丝灼热的兴奋,朗声笑道:“酒酣耳热,正该活动筋骨!来人!把孤的演武场清出来!让顾特勤和孤帐下的儿郎们,都亮亮本事,给这宴席添把火!”
“喏!”帐下亲卫轰然应诺,声震屋瓦。
巨大的牛皮帐篷被迅速卷起一部分,露出外面一片用黄土夯实、方圆数十丈的宽阔平地。四周早已燃起熊熊的火把,将场地照得亮如白昼。寒风裹挟着沙尘吹入,与帐内的酒气和暖意碰撞,激起一种奇异的、令人血脉贲张的躁动。
晋军阵列中,三道身影越众而出,大步踏入明亮的火光之下。为首一人身材异常魁梧,如同半截铁塔,正是穆那拉登,他裸露着古铜色的粗壮手臂,目光如炬,带着草原勇士的彪悍。眼神锐利如鹰。只有一个手臂的阳八子则气息阴沉,步伐带着一种诡异的滑腻感。最后面的唐榕拉泽相对高壮,脸上带着满不在乎的狞笑。这三人一出场,一股混合着血腥与煞气的强大压迫感便扑面而来,让场边观战的晋军士兵发出兴奋的低吼。(其实他们本是李克用手下五大高手,五大高手:阿史那廷被毒蛇九子杀,阴九幽死在石洲,阳八子曾经在云州被顾远打掉一臂,前文提过。)
顾远身后,一个穿着花花绿绿袍子、身形高瘦的小伙子站了起来,正是毒蛇九子绿先生彭汤。他咧开嘴,对顾远拱拱手:“主上,在下先去会会晋王麾下的英雄,松松筋骨。”
彭汤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飘入场中,身法诡异,带起一阵腥风。他声音尖利:“绿先生彭汤,哪位英雄赐教?”
晋军阵中,一个身材高大、手持环首刀的汉子怒吼一声,大步冲出:“晋王帐下先锋营张猛来会你!”刀光如匹练,带着破风声直劈彭汤头颅。
彭汤怪笑一声,身形如蛇般扭曲,险之又险地避开刀锋,细细的手指如闪电般探出,直点张猛肋下。张猛只觉肋下一麻,半边身子瞬间酸软无力,手中大刀当啷一声脱手落地。彭汤顺势一掌拍在他胸口,张猛闷哼一声,庞大的身躯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承让!”彭汤得意地捻着稀疏的小胡须。
“好个老毒物!”晋军阵中一声怒喝,一个身形瘦小、手持分水峨眉刺的汉子如同毒蛇出洞,悄无声息地从侧面疾扑而至,手中短刺直取彭汤后心!此人速度极快,身法飘忽,显然也是江湖路数,且深谙偷袭之道。
彭汤仓促回身,勉强格开一刺,却被对方另一支短刺在肩头划开一道血口,踉跄后退。那瘦小汉子得势不饶人,峨眉刺化作点点寒星,招招不离彭汤要害。
“毒蛇九子白先生会会你!”顾远身后,一个穿着白麻衣、面容阴冷的稍胖年轻人低喝一声,身影如一道白烟般射入场中,正是白先生云哲。他双掌翻飞,掌风带着一股阴寒的腥气,瞬间替彭汤接下大部分攻势,将那偷袭的瘦小汉子逼退数步。
云哲的加入稳住了局面,他与那瘦小汉子斗在一处,掌风刺影交错,那瘦小汉子不久便被打下台去。彭汤捂着肩头伤口退下,脸色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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