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凝视着球体表面斑驳的焦痕，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其衣角在热浪余温中微微飘动，发梢间的装饰不知何时已经歪斜。
"我认输。"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沸腾的对战场瞬间寂静。
观众席上有人不慎打翻了饮料杯，液体顺着台阶滴落的声音在此刻清晰可闻。
李宸抬手示意厄诡椪停下。
小小的宝可梦正扛着棘藤棒蹦跳着转圈，闻言立刻乖巧地收起火焰，结晶面具"咔"地变回普通形态。
它歪着头看向卡露妮，破旧斗篷下露出半张天真无邪的笑脸。
与方才大杀四方的“灾兽”判若两人。
"为什么？"李宸接过洛托姆无人机颤巍巍递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前并不存在的汗水，"沙奈朵应该还能战斗。"
“......”
亏你这话说的出来，不害臊吗？
卡露妮很想这么说。
不过，还是没有这么说。
她将发饰重新别好，突然轻笑出声。
这个笑容让她重新变回了银幕上那个优雅的冠军演员，仿佛方才的狼狈从未存在。
"我的沙奈朵确实还能站起来。"她走向场中央，高跟鞋踩过熔化的地面时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但身为训练家，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在距李宸三步远的位置站定，伸手拂去对方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这个亲密的动作让观众席响起一片抽气声。
"当实力差距大到这种程度时..."
她的指尖在李宸胸口轻轻一点，
"继续战斗就是对伙伴的辜负。"
厄诡椪不知何时已经凑到两人之间，正踮着脚想摸卡露妮的衣服。
察觉到她的目光，小家伙立刻把棘藤棒藏到身后，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
"况且..."卡露妮弯腰揉了揉厄诡椪的面具，灰发从肩头滑落，"能见到传说中的太晶化，这场败北反而成了我的荣幸。"
她的姿态太过从容，以至于许多观众此刻才猛然意识到。
这可是卡洛斯冠军第一次在公开赛中主动认输！
李宸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察觉口袋里的太晶珠正在发烫。
他若有所觉地抬头，正好看见观众席末端，那个三米高的巨人转身离去的背影。
破旧的斗篷翻飞间，隐约露出腰间六枚形似精灵球的古老装置。
"下次见面..."
卡露妮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忽然压低声音，
"就是在世界锦标赛的巅峰赛场了。"
她拿起包包，拿出一个类似披风一样的服装，轻轻搭在厄诡椪头上。
在小家伙手忙脚乱挣扎时，那位灰发冠军已经离开了，背对着所有人挥了挥手。
那姿态既像告别，
又像战书。
随着卡露妮的真的离去。
整个对战广场仿佛被点燃了一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如浪潮般一波接一波地涌来。
"李宸！李宸！李宸！"
观众席上的人们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有节奏地呼喊着胜利者的名字。
声浪穿透云霄，连远处棱镜塔的玻璃都随之微微震颤。
许多年轻人激动得满脸通红，挥舞着手中任何能抓到的东西。
帽子、围巾、甚至刚买来的联盟周边，整个场地瞬间变成了一片沸腾的海洋。
当李宸想要离开的时候，人群如潮水般涌来。
最前排的护栏几乎要被挤垮，安保人员不得不手拉手组成人墙。
"请给我签名！"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少年奋力挤到最前面，颤抖着递出珍藏的卡片，"我从关都就一直在追您的比赛！"
李宸刚接过笔，更多的呼喊就从四面八方传来......
"求合影！"
"能摸摸厄诡椪的棘藤棒吗？"
"您收徒弟吗？我今年刚领到初始宝可梦！"
有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被人群挤得踉跄，李宸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老人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训练家手册，扉页上贴着数十年前的剪报。
还是年轻时大木博士的剪影。
李宸翻开册本，发现里面有好多照片、人名。
其中，还有自己熟知的御龙渡、兹伏奇大吾......
"我孙子说..."老人浑浊的眼中闪着泪光，"只要坚持到八十岁...就一定能见到真正的强者。"
“少年啊，你就是我见到的，最强大的训练家。”
厄诡椪好奇地凑过来，用棘藤棒轻轻碰了碰老人的手杖。
这个动作引起一阵骚动，更多人拼命往前挤着想触碰这只传奇宝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