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台思绪万千,胸中拥堵,快马加鞭,跨进金顶大帐时已是气喘吁吁,里面已聚集了可汗阿寨、部族头领买驴、把秃、也先土干和长子失捏干等十几人。他又一次习惯地径直走向上座的老虎皮座椅,忽见可汗阿寨已坐了,心里梗了一下,还是坐到了阿寨的右下手。他的心中虽有了主见,还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遂朝阿寨点点头,言道:“我虽使了 疑兵之计,想调虎离山,明朝皇帝不上当,仍麾军北进,攻万全的人马已全部撤回。明军现距阔滦海还有五六百里,刻不容缓,诸位议议该如何应对。”
“王爷记得,我曾随伯兰达悄悄出使南朝,和那帮子官员有一些接触,”买驴是阿鲁台的远房亲戚,也是他的心腹,最了解阿鲁台,二人私下里已就避敌之策议过几次,稍一沉思,言道,“南朝对我部和瓦剌又各有过一战,由此,我深知明帝用兵谨慎,且又人马众多,几无可乘之机。我以为,饿狼来了,牛羊总要避一避。”
“那王爷也是南朝封的,不叫也罢。”面对南朝的一步步逼近,阿鲁台心绪烦乱,数年来的结好谁都不再留恋,连大明皇帝钦封的“王爷”的称谓,他都觉着别扭了。但称呼了十来年,大家习惯了,反过来,若是称本雅失里当年封他的“太师”,又觉低了些,倒不知称呼什么好了。
也先土干不以为然:“饿狼吃不掉猎犬,暴风吹不走雄鹰。远道而来的明军人困马乏, 若选个山坳设伏,用长生天雷霆的利剑一定会劈死这些入侵的南蛮子,斡难河的子孙什么 时候也不会屈服!”
失捏干看了父亲阿鲁台一眼,又白了白也先土干,想起上次对阵时也先土干脚下抹油的态度,站起道:“我恨不能马上把那皇帝的头颅摆上祭坛,想是想,可我做不到。你脖子上长的又不是牛头,以三万对几十万,这点家底拼光了,我鞑靼还能在草原立足?”
失捏干比父亲略矮些,圆脸上镶着两只圆圆的眼睛和鹰钩一样的鼻子,加上两道短短粗粗的三角眉,活脱一个老鹰再世。
“要做白毛风里顺风的羊群你做好了!”也先土干“霍”地站起,毫不相让,“黄金家族的血液里没有懦弱的血,白毛风吹走的只能是任人宰割的羊群!”
“你既是条狼,又混到人群里干什么?”失捏干反唇相讥。 长期以“汗族”的血统自居,却不被别人认可。也先土干的部族能上阵的青壮年也有近两千人,实力很强。失捏干没少在他的部族上动心思,明里示好,暗里笼络,但也先土干的部族大多是他的亲戚不说,他待大家也很好,常有些恩惠,所以,阿鲁台父子有心搅局却搅不成,由此不敢小觑。
“够了!”眼见着两个大头领剑拔弩张,就要动手,这样吵下去却毫无意义,阿鲁台不管不顾地吼了一声,也觉过分,向阿寨可汗点点头,继续道,“蒙古包没漏洞,雨雪打不进来;亲人不离散,就不会经受太多的磨难。一斧砍不倒合抱的大树,乱箭射不穿巨大的苍穹,广袤的草原大漠有的是山岭沟壑。我意已决,按买驴所言,暂时避一避,各部族分散退走,目标小好隐藏,留着脑袋吃肉,总比在草地里啃泥土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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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高见!”买驴纠正了对阿鲁台的称谓,“十几个部族分头一走,南朝皇帝追都没法追,也只有干瞪眼了。凭他的性格他是不会分兵搜寻的。”
“可汗以为呢?”阿鲁台问阿寨。 “太师的主意高,大地广袤,河流绵长,拨一些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