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大家被文中描述的科研艰辛所打动,但很快,有人发现了不对劲—,配图中黄雅兰耳朵上那对祖母绿耳环,在阳光下闪烁着过于不合时宜。
有眼尖的读者将照片放大,发现这对耳环的款式和国内知名影星的耳环是同款,那款耳环是女星为了首次华人登上《时代周刊》而借的国际珠宝品牌的限量款极为相似,市场估价超过五位数。
消息一出,舆论哗然。
《农科日报》编辑部就陆续收到读者来信。起初只是零星的几封,很快就像雪片般飞来。
\"这个女同志耳朵上戴的是什么?\"
\"请贵报解释这是不是资产阶级享乐思想?\"
“一个文工团的普通干事,哪来的钱买这么贵的首饰?”
“她不是去慰问科研团队的吗?怎么打扮得像是去演电影的?”
“这耳环比她十年的工资还高吧?”
质疑声迅速蔓延,甚至有人翻出黄雅兰过去的公开照片,发现她经常佩戴不同的昂贵饰品,珍珠项链、镶钻胸针、甚至还有一块瑞士手表。这些行头,显然不是一个靠津贴生活的文工团成员能负担得起的。
团里得知影响恶劣,舆论压力下,文工团领导不得不找黄雅兰谈话。办公室里,团长面色严肃,将一封读者来信推到她面前。
“黄雅兰同志,这些质疑,你怎么解释?”
黄雅兰咬着嘴唇,眼眶微红:“团长,这耳环是我妈妈的……我只是借戴一下。”
团长皱眉:“你妈妈?我记得你家是贫下中农出身?你妈妈怎么会有”
黄雅兰点头:“是,但我妈妈年轻时……有个远房亲戚送的。”
这个解释显然站不住脚。团里其他姑娘私下议论纷纷,黄雅兰的首饰盒她们都见过,里面的珠宝可不止这一对耳环。难不成全是“亲戚送的”,那她家得有多少“海外关系”?成分也太过复杂了。
更关键的是,文工团的工资待遇是公开的,她妈妈是做个体的,可个体才几年,那一盒子首饰也过于夸张了,毕竟,谁也攒不出这一盒珠宝。
事情越闹越大,很快有知情人士爆料,黄雅兰的舅舅,正是《农科日报》的主编。
很多文工团里的姑娘对每次汇演都只采访黄雅兰早就不满了。
周梅冷笑的拿着洗漱用品,在宿舍里大声的说:“难怪她能单独开专栏!还真是有本事,解放才多少年,她们家又搞起独权主义那一套了。”
林悦早就看黄雅兰不顺眼了,不管谁跳的好都要让她站c位,“原来是为了捧自家外甥女,连科研报道都要蹭热度!”
主编也被推上风口浪尖。面对质疑,他只能对外表示:“黄雅兰同志的表现是经过团里审核的,耳环问题属于个人生活范畴,组织上会进一步调查。”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不过是场面话。
《农科日报》主编办公室里电话响个不停。
\"老领导,这事真不是我...\"
\"是是是,我一定严肃处理...\"
\"专栏马上撤,马上撤...\"
在舆论压力下,文工团对黄雅兰做出“暂缓演出任务,接受组织审查”的处理。而那对引发争议的祖母绿耳环,也再没出现在她耳朵上。
《农科日报》的主编为了避嫌,紧急撤下了原计划继续刊登的黄雅兰专栏,加印的报纸,黄雅兰的部分改由其他记者跟进科研团队的后续报道。
张干事得知消息后,只是摇了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张干事去印刷厂盯版。新一期的《农科日报》头版是方稷团队在盐碱地取得新突破的消息,配图是铁柱和乡亲们在麦田里大笑的照片。
\"这才对嘛。\"印刷工人老周叼着烟说,\"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终究不如实实在在的。\"
张干事望着隆隆作响的印刷机,最新一期的报纸正源源不断地吐出来。墨香中,他仿佛又闻到了东北麦田里泥土的气息。
而铁柱在东北听说了这事,挠着头憨笑:“俺就说嘛,麦田里戴那玩意儿,还不如多穿件棉袄实在!”
这场“天价耳环”风波,最终以黄雅兰低调调离文工团、主编被内部批评告终。但它的影响远未结束,这让我们的公平民主,在有些蠹虫的操作下变成了笑话。
本溪的试验田里,麦苗已经抽穗,沉甸甸的麦穗在风中轻轻摇曳。方稷蹲在地头,粗糙的手指抚过饱满的麦粒,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老师!\"铁柱兴冲冲地跑来,手里挥舞着一份报纸,\"您看!《民声日报》转载了咱们的报道!\"
报纸头版上,正是那张\"意外\"的合影,方稷抱着小玲,背景是乡亲们朴实的笑脸。而原本占据角落的黄雅兰,在转载时被裁剪掉了。
主编盯着最新一期的报纸,额头渗出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