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索头部,他们运,运的是拒马!”宋果恍然大悟,鲜卑人拆散拒马运进来重新组装,不用很多能挡住道路中央就够。
“诘汾?!”刘琰打马上前强作镇定:“我的好朋友,你这是来为我送行吗?”
拓跋诘汾从骑兵群里迎出来,找了半天发现对面只有一个女人,此时他的脸色很精彩,先诧异后惊慌转而迅速恢复镇定:“你是刘琰?!”
刘琰吞了口唾沫:“我记得告诉过你吧?呃,也许没说过,这都不重要,不是故意耽误你办事我们马上离开。”
拓跋诘汾扫视乌桓骑兵:“老夫只杀刘琰。”
鲁昔拔刀大喝:“草原没有懦夫!”
拓跋诘汾咧嘴啐出一口:“你不是懦夫是毒蛇,我今天有要紧事,别逼我和你算账。”
“不提刘靖,你就不在意我哥吗?”刘琰手心都冒汗了,太大意,太大意了,左右看看后悔没带杨丰一起来。
“我管你哥是什么官!看在过去的情谊上我允许你走的体面。”说罢拓跋诘汾一招手,骑兵上前扔下一壶毒酒。
“你看这扁壶是银制的,纯洁的白银,你很纯洁,所以喝吧。”拓跋诘汾抬手相请。
“我饶不了你,还有你全家。”刘琰放过狠话掉头就跑,逃命时顺手抽出两袋金币,连同所有财物一股脑抛落路边。
“这个蠢女人。”拓跋诘汾看向身后的长子拓跋匹孤:“那就进攻,把他们全杀死。”
“她是孝阳侯。。。。。。是不是交给曹公处置?”拓跋匹孤讲话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父亲。
拓跋诘汾瞪向不成器的长子大吼:“杀!”
身后不过两里就是岔路口,冲出岔路口就能返回百里谷地,可惜不少鲜卑骑兵挡在面前,乌桓骑兵全速冲锋撞过去。逼仄的山谷中鲜卑骑兵人数优势发挥不出来,同样的乌桓骑兵人数太少冲不过去,眼见鲜卑人越聚越多,鲁昔护着刘琰转向冲进西面山间小路。
拓跋诘汾显然预估到这个情况,指派小儿子拓跋力微迂回到东南苏木山潜藏,刘琰刚进入西面小路就被拓跋力微挡住。霎时间漫天箭雨遮天蔽日,乌桓骑兵护住刘琰不敢再冲,耽误片刻小路就被封死。
西路走不通只能返回宽阔的岔路口,这里战况变得混乱无比,到处是箭矢飞落,满眼是厮杀人群,散乱的空马到处乱跑。整个战场只有刘琰满头珠翠,一身灿烂的蜀锦华服目标太过明显,引得所有鲜卑人不管不顾全冲上来。
宋果失去战马只好徒步作战,此时他眼神中透出一抹决绝:“钻上缓坡,我拖住他们!”
刘琰翻身下马:“骑我的马杀出去找三哥阎志!”
“我不行,只有你能办到!”鲁昔探手抱起刘琰护在怀里打马便走。
鲁昔生的身板宽阔,奈何怀中的女汉子七尺多高,刘琰两条大长腿悬在半空,双手死死抱住男人生怕被颠簸摔落马下。耳畔不光是箭矢兜起的罡风,还有射入身体的噗噗声。乌桓人拼死殿后掩护鲁昔朝山坡撤退,鲜卑人发觉后并不急着冲击,赶羊入圈一般放任乌桓人退进西侧山脊之间。
这里是一片三角形缓坡,荆棘丛里无法骑马,刘琰沿着卫士开辟出通路艰难前行,干硬的枝条将身上华丽衣服划的稀碎破烂。
身后交战声渐停,刘琰坐在一小块空地上大口喘气,这时候想起来少个人:“鲁昔?鲁昔在哪里?”
身旁响起微弱回应:“为钱来,为钱死。。。。。。”
“钱?”刘琰上下一阵乱摸,什么都没有不免一阵沮丧,忽然灵光一闪扯下鞋子递到鲁昔眼前:“钱!”
鲁昔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不是钱。”
“是钱!是钱!超值钱!”刘琰带着哭腔摇晃鞋子,高贵的双歧履金丝灿灿珠光宝气,一双鞋抵得上半袋金币。
鲁昔很开心,他到死终于弄明白一件要紧事,眼前这个蠢货肯定不明白,想跟她解释,想让她了解人活着不是为了钱。可惜办不到,那就不怪我了,您就继续愚蠢下去吧。
天空漫起白烟一股刺鼻的气味漫卷过来,不一会儿远处腾起火光浓烟窜近,卫士们不敢再耽误拽起刘琰就朝深处逃命。身后火焰燃烧烟尘滚滚,顾不得披荆斩棘任凭枯枝划破皮肉,爬到半山坡一面陡壁赫然挡在眼前。
有眼尖的看到陡壁北侧有道口子,连拉带拽拖着刘琰进入口子躲避,几十个乌桓人陆陆续续跟着窜进来。现在才看清楚,这里是一小片山石夹杂的条形盆地,四周悬崖耸立泥土不多因此植被很少,看样子挤在里面暂时还算安全。
春季东南风在山间中旋起飘忽不定,外面火焰烧不进来,但浓烟却顺着口子随风灌进来,炙热熏烤不知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时间长了呼吸也变得困难,每一口气息都带着炽烈。时间一久荆棘烧光烟尘有所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