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谦!进攻!”曹操大口喘气心绪久久不能平复,又想起曾经在刘珪那里受到过委屈,心中更是恼怒:“众将鳞栉行事不可叫小娘皮稍有喘息!”
“主公那我?”于禁还要再问,却被赵俨厉声打断:“于禁当紧随文谦之后攻击。”
防止刘琰有什么隐秘通道逃跑,曹操还想叫路昭和冯楷进山驻扎,转念一想又放弃打算,莽莽太行山别说二将只有四千人,就是四万人撒进去也溅不出什么水花。即便发现刘琰逃跑的踪迹,大山里也不可能及时集合堵截。与其浪费人力做无用功不如打下城堡,活捉刘琰让她当面磕头认错,逼她诚心诚意发誓不许在魂归处拿刀砍我,必须如此才能既找回颜面又能安然死去。
沟底堡建在台地上抛石器打不到,除了云梯普通梯子也够不到墙垛,曹操发了狠不在乎浪费时间,从高都运来云梯零件拉到城下现组装。第一波攻击便动用主力,于禁军推着井栏,盾车,云梯等器械掩护乐进朝沟底堡缓慢推进。
曹军一共有十架云梯,这种器械与普通梯子不同能两人并排攀登,梯子本体牢牢固定在大车上,一步一步缓慢推到台地边,军士们用三角形木楔子卡住车轮底部防止溜车,攀登前会用卡榫将梯子卡死无法推倒,整个梯子与城墙形成一定夹角,也不怕上面倾倒金汁。
刘琰这边接到警报登上烽燧看过去,曹军重甲黑压压一片,他们没有绕行沟道堡后面,集中在隘口用云梯强攻北面城墙。转射机刚刚修好,连续发射两次后再次故障,这次算彻底坏透了,金属扳机彻底报废,没有配件更换曹性也没办法。
没有转射机就靠人多,防守一方怎么说都有优势,刘琰吩咐军士全都挤到城墙上,用盾牌顶在墙头,云梯一次也就上来两个人,敌人上来大伙儿使劲一推任你再厉害也得掉下去。
曹军要打破僵局就看弓手能否压制住墙头,城墙下地形狭窄只靠弓手施展不开,需要大量井栏配合压制城头,太行陉道路狭云梯有一半在山路上,大井栏还在山口等着拆成零件,曹军只能先用四部小井栏凑合压制。
曹营都是百战宿将知道不能硬拼,曹操也说了不让敌人有喘息机会,不只于禁,所有将领都不约而同将核心部曲撤换下来,打定主意消耗几天等敌人疲惫再派出精兵一鼓而下。
首日攻击持续到傍晚,根本不给防守方任何机会,曹军在城墙下点燃大片篝火借着火光继续攻击。现在曹军也看明白转射机不能用,大批轮换部队集结在城墙附近,不在意城墙上弓箭射击,就等在哪里随时投入战斗。不用提醒刘琰也明白这是要累死自己,现在还能坚持,等剩下的云梯和井栏陆续运到就没机会了。
曹军在轮换攻击刘琰一边也再轮换防守,不轮换非得累死不可,胡人没经历过高强度、不间断的激烈对战,就在两组轮换时发生了混乱,匈奴人在城墙上拥挤成一团。曹军将领也希望在领导面前炫耀能力,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看准时机发起猛烈攻势。
第一个曹军抢上城头猛的扑倒守军,紧跟着第二个,第三个连续登上城墙,只一眨眼城墙就被五六个曹军占据了一小片位置。堡垒下面有曹军篝火照的一片通亮,城墙上却乌漆麻黑看不清状况,前面几个匈奴人和曹军缠斗,后面的匈奴人还在转身下城。
又有两个曹军摸到城头,眼看守不住匈奴人也不打了扭头跑进黑暗,一名曹军挺盾牌大踏步冲上几步嘴里喊出先登两个字。
就在此时,普回怀里抱着一杆转射机的弩矢迎面撞过去,嘴里的喊声比他还大:“下去!”
普回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七八个羌人举着盾牌同时猛冲上去,有人带头匈奴人也不怕了,拿刀的回身冲回去,拿弓箭的抬手就射,射到射不到另说,鸣笛尖利的响动壮声势足够了。虽然最后有惊无险,可总轮换下去难免出现差错,这次是有普回,一旦下次城头再被突破后果不堪设想。
“放心指挥,某晓得在黎阳你打的很好。”曹性没发现自己的话音已经发抖了。
“对,对!我勇冠三军!”刘琰回答时的声音更抖。
普回射倒一个黑影,扭过头来打趣:“是不是那首诗激怒人家了?”
“他就是心眼小!”刘琰也后悔,跟曹操比作诗你装什么大瓣蒜,再说那根本不是诗,明里抬自己暗里贬损人老曹不生气就怪了。
太行陉南边的出口被河内郡国兵封锁,什么消息都过不来,这都快一个月了算算高干应该渡过黄河到了弘农。其实在赵俨撤离时就该走了,刘琰贪心不足想多守一段日子,打起来却发现和预计的不一样,曹军攻击很有章法,设想的尸山血海没有发生,人家战斗力一直没有太大折损,始终不紧不慢跟你消耗。
刘琰觉得遗憾,本以为这次可以打他个尸山血海也好扬名于世,结果到现在简直可以用无聊形容,再打下去也没什么好处还是赶紧走吧。受制于曹军日夜攻击,即使要放弃怕是很难走的掉,就在刘琰烦闷时,普回进来说了声河内有人求见。
“羊肠坂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