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坑自己好闺蜜林婉兮来做秦济义女的时候。
一股细微的警觉瞬间窜上秦济的脊背。方才那过于舒适的抚慰感,还有她突然提起“鱼水之欢”的刻意,此刻都显得别有用心。他不能让她继续下去,尤其是在自己精神疲惫、防线松懈的此刻。
“好了,”秦济倏然睁开眼,目光清明锐利,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慵懒沉溺?他抬手,精准地抓住了沈梦澜正按在他太阳穴上的手腕,“我舒服多了。”
沈梦澜心头猛地一沉,脸上那点娇媚和得色瞬间凝固,随即飞快地转换为温顺的关切:“陛下感觉好些了就好。” 她试图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却被秦济稳稳握住。
秦济松开她的手腕,动作自然,仿佛只是无意之举。他顺势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颈,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温和,却带着明确的逐客之意:“正好,今夜不是你当值,连日辛苦,你就早些回去歇着吧。”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殿门方向,提高了些声音,“冬月?进来吧。”
沈梦澜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猛地一坠。殿门外,宫灯昏黄的光晕里,一个身着六品女官服饰、身姿挺拔、面容沉静的年轻女子正安静侍立。那身影,不是冬月还能是谁?!
冬月,这个曾经被江才人江筠短暂“征用”过的宫女,凭借在后宫事务中展现出的干练和沉稳,在学成归来后,竟被秦济直接提拔为御前女侍的掌总,位份虽只六品,却实打实地总管着他身边所有近身侍奉的女官宫女。
又因为是天子近前掌总的,一些比她等级高的女官见了她也是恭敬有加。
而沈梦澜,纵使她自诩是陛下身边第一得力的女干将,能常伴君侧甚至随驾外出,在宫廷编制的名册上,她确确实实,是冬月手下当差的一员!
冬月应声而入,步履沉稳,仪态恭谨却不卑不亢,对着秦济深深一福:“奴婢冬月,参见陛下。” 她的目光只在沈梦澜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审视,微微颔首,算是见礼。
这无声的一瞥,却像一道无形的分水岭,瞬间将沈梦澜那点刚刚膨胀起来的掌控感戳破,将她打回了现实——她只是御前侍奉的一员,此刻,她的顶头上司来了。
“冬月,照着原来的安排,今天该去谁那里了?”
“依着陛下原来的意思,今天到江才人了,但是皇后近前宫女梧桐来报,让奴婢建议陛下到苏昭容那里一趟,如何裁断,借由陛下定夺。”
秦济想了想,老太傅说得确实没错,编文学理论这种东西还是不让司马光来了,稳妥点还是交给苏家父子吧,这样以后也好给苏轼苏辙兄弟升官。所以秦济拍了拍冬月的肩膀,说道:“皇后建议的妙,就去苏昭容那里吧。”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冬月躬身领命,动作利落。
就这样,在沈梦澜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带着冰冷刺骨寒意与一丝不易察觉狰狞的目光注视下,秦济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未再给她,径直迈步向外走去。 冬月紧随其后,步履沉稳。刚刚赶到殿外的首领太监魏忠贤见状,立刻机灵地小跑上前,躬身引路。
沈梦澜维持着恭送的姿势,直到脚步声彻底远去。殿内骤然安静下来,只余烛火偶尔的轻微噼啪声。
她缓缓直起身,脸上那瞬间的僵硬和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已经飞快地被收敛起来,只留下些许恰到好处的失落和一丝被上司撞见“逾矩”的尴尬。她轻轻揉了揉方才被秦济抓住的手腕——力道不重,但那份不容置疑的制止意味却清晰地留在了皮肤上。
“沈姐姐?”殿门口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是当值的小宫女探进头来,“陛下已起驾,我们可以进来收拾了吗?”
沈梦澜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时,脸上已挂上了平日里那温和又带着点无奈的笑容。“进来吧。”她语气自然,“你们手脚轻些,别碰乱了陛下的书案。”
小宫女们鱼贯而入,开始轻手轻脚地整理软榻、熄灭多余的烛火。
沈梦澜走到窗边,目光投向外面被宫灯晕染的夜色。秦济的反应如此敏锐,是她没料到的。看来,今日自己那点小心思,在他面前还是太过明显了。她心头有些懊恼,并非怨恨,而是对自己操之过急的失算感到一丝挫败。陛下是什么人?他那双眼睛,能洞悉朝堂风云,又怎会看不穿她这点小动作?方才他那清明锐利的眼神,瞬间就将她从方才刻意营造的暧昧氛围里拽了出来。
至于冬月,沈梦澜抿了抿唇。冬月的出现是公事公办,是职责所在。作为御前掌总,在陛下召唤时及时出现并处理事务,无可厚非。冬月那公事公办的一瞥,更像是在确认当值情况,提醒她“非值夜时间请勿滞留”,而非刻意的示威或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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