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龙胆枪真正的杀招,却在韩琪那自以为必中的一戟上!枪影如幻,后发先至!在韩琪画戟离我肋下尚有半尺之时,一点寒星已如毒龙出海,精准无比地刺穿了他持戟的手腕!
“啊——!”韩琪凄厉惨叫,画戟脱手!
兔起鹘落,只在呼吸之间!三将含恨的联手绝杀,竟被这神乎其技的枪法瞬间瓦解!韩瑶兵刃被震开,韩琼重锤落空,韩琪手腕洞穿!
三将心神剧震,肝胆俱寒!那如影随形、无处不在的枪影,如同死神的凝视,将他们牢牢锁定!
“围住他!耗死他!”韩德在阵后看得魂飞魄散,声嘶力竭地咆哮。
三子闻令,强压惊骇,重整旗鼓,不再硬拼,而是策马游走,刀矛锤轮番进击,不求有功,但求缠斗,要将我困死在这铁桶般的包围之中!一时间,枪影、矛风、锤影在我周身呼啸翻飞!
“老匹夫!看你还能撑几时!”韩瑶咬牙切齿,长矛如毒蛇吐信,不离我周身要害。
困我?耗我?
我心中冷笑。长坂坡百万军中,七进七出,血染征袍,犹自酣战不休!今日区区三子,也配言困?
龙胆枪舞动如轮,守得泼水不进!白龙驹更是神骏非凡,腾挪闪转,灵动如风,每每于箭不容发之际避开致命攻击。枪势看似守御,实则如同蓄势的火山,每一次格挡、每一次引偏,都在为那石破天惊的一击积蓄着力量!枪尖吞吐的寒芒,如同毒蛇冰冷的眼,死死锁定了猎物最细微的破绽!
终于!韩琼久攻不下,心浮气躁,又是一锤横扫千军,力道用得过猛!旧力已泄,新力未生!
就是此刻!
龙胆枪猛地发出一声清越龙吟!一直隐忍的守势骤然转为最暴烈的杀伐!枪影如怒涛排壑,瞬间淹没韩琼!
“噗嗤!噗嗤!噗嗤!”
连续三声令人头皮炸裂的利刃入肉声!
第一枪,洞穿韩琼仓促回防格挡锤柄的手臂!第二枪,如电光般刺入他因剧痛而大张的咽喉!第三枪,在他身体后仰倒下的瞬间,深深贯入心窝!
血泉冲天而起!韩琼连人带锤,轰然坠马!
“三弟——!”韩瑶、韩琪目眦欲裂,心神瞬间被这惨烈一幕冲击得一片空白!
战场搏杀,生死一瞬,岂容半分失神?
龙胆枪化作追魂索命的银电!枪出如龙!
韩琪刚从断腕剧痛与兄弟惨死的惊骇中回神,一点寒星已在他瞳孔中无限放大!
“呃……”喉头一凉,龙胆枪冰冷的锋刃已无情地穿透了他的脖颈!他双手徒劳地抓向虚空,身体软软栽倒。
“四弟——!”韩瑶彻底疯了!仅存的理智被无边的恐惧和仇恨吞噬!他抛弃了所有章法,如同受伤的野兽,挺着长矛,不顾一切地朝我猛冲而来!眼中只剩下同归于尽的疯狂!
困兽犹斗,其势虽凶,破绽百出!
我眼神冰冷如铁,白龙驹猛地人立而起,前蹄狠狠踏下!韩瑶坐下战马受惊,希律律一声长嘶,前冲之势骤缓!就在这马失前蹄的刹那!
龙胆枪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银线!没有任何花哨,只有纯粹的速度与力量!枪尖精准无比地刺入韩瑶因疯狂前冲而暴露无遗的胸膛!
“噗——!”
长矛脱手,韩瑶低头看着胸前那截兀自颤动的枪杆,眼中的疯狂迅速被无边的死寂取代。身体晃了晃,栽落尘埃。
转瞬之间,三子尽殁!
魏军大阵,彻底死寂!八万西羌兵,方才的喧嚣聒噪早已化为死一般的沉寂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无数道目光,如同看着从九幽地狱爬出的杀神,死死盯在场中那匹神骏的白马,和马上那尊须发如银、却煞气冲霄的身影!
韩德眼睁睁看着四个儿子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接连倒下,须臾之间,尽成枪下亡魂!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极致惨痛,如同无数把钝刀在剜他的心!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花白的胡须上溅满了不知是自己还是儿子的血点。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噗”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护心镜!
“赵——云——!!!”凄厉如同恶鬼的咆哮从他胸腔里炸开,带着泣血的绝望和无边的怨毒!他猛地拔出腰间那柄沉重的开山巨斧,斧刃在惨淡的日光下闪烁着疯狂的寒芒!
“老匹夫!还我儿命来——!”韩德双眼赤红,如同燃烧的炭火,彻底失去了理智!他猛磕马腹,那匹雄健的战马吃痛,长嘶一声,如同离弦的血色怒矢,拖着主人那因悲痛和狂怒而彻底失控的身躯,不顾一切地朝我猛冲过来!开山巨斧被他高高举起,挟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带着一个父亲丧子后所有的疯狂与绝望,撕裂空气,发出鬼哭神嚎般的凄厉尖啸,朝着我的头颅悍然劈落!
这一斧,凝聚了毕生功力,凝聚了滔天恨意,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