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名学员只是赶鸭子上架、半路出家,但毕竟比黑旗军的战士们数理化水平高得多,加之有后世的情报支持,很幸运地找到了两个标注出来的位置。后面的不是没找到,是还没有施工到那个程度。
二人用手电筒照着图纸、照片和现场比对了一下,互相交换了下确认的眼神,第一个反应是把图纸和照片塞回他们各自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撕开外面一个小袋子,露出根拉绳。然后看向队长黄文忠点了点头。黄文忠和另一名战士把身上的包裹和两名学员随身的包裹塞到学员指定的一个位置,然后学员拿出几卷强力胶带将这些包裹,其实就是法军此时装备的高能炸药,牢牢固定在那处关键位置。学员从另一个包里拿出几根雷管,然后默念要领,插进炸药包,一个刚想扭身就走,被另一个学员骂道,“忘了交叉检查了”,醒悟过来,连忙按照出发前的再三交代,互相检查了一下,相互点了点头,对着王文忠和另一名战士示意了一下,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同时拉燃了导火索,然后又拉燃了放了后世图纸和照片以及白磷燃烧剂的书包的导火索。黄文忠按照事先的计划,确认四根导火索都在正常燃烧后,挥手示意,四人连忙跑了出来。
四人每人携带的一个包裹里是8公斤的麦宁炸药(Melinite),其主要成分是苦味酸(三硝基苯酚)与火棉的混合物。这种炸药由法国化学家Eugèurpin于1885年发明,爆炸威力比传统黑火药高30%以上,且燃烧后会产生黄绿色有毒气体,兼具化学武器特性。
十分钟后,96公斤的炸药在指定位置成功起爆。蓝白色火球从隧道拱顶炸裂,瞬间照亮整片山谷,强光甚至使数公里外的法军营地短暂如昼。黄绿色毒烟(硝酸甘油不完全爆炸产物)与石灰岩粉尘混合,形成高达百米的蘑菇云。爆炸声如闷雷滚过群山,声波震碎3公里内劳工棚屋的竹窗,野鸟惊飞,山兽哀嚎。隧道内回音叠加形成次声波,导致百米内未掩耳者耳膜破裂。洞口喷出气浪将铁轨扭曲成麻花状,附近哨塔的木结构被撕成碎片。劳工营地帐篷如落叶般被卷起,未固定的蒸汽起重机翻倒,砸毁铁轨铺设机。
上尉莱诺正指挥士兵扑灭慰安营竹棚的火势,爆炸气浪将他掀翻进泥坑。他的镀金怀表弹开,表盘玻璃嵌进左眼,血泪模糊中他嘶吼:“炮兵!向隧道开炮!”炮兵中士却抱着酒瓶瘫坐,醉醺醺地将装好引信的炮弹塞进炮膛反方向——75mm野战炮炸膛,碎片削断三名阿尔及利亚士兵的腰。
杜邦当时正驱赶另一处宿营地的劳工前往火场,被飞来的石头砸到腿上,周围的劳工也倒下一片。右腿骨折的他竟用刺刀捅穿路过劳工的喉咙,借力站起后狂笑:“都得死!黄皮鬼和法国佬一起下地狱!”
李阿满在最后一刻惊醒,他踹翻竹席高喊:“跑啊!山神爷发怒了!”越南劳工阿山却死死抱住法军巡逻队的腿,任由刺刀穿透胸腔——他混浊的瞳孔倒映着炸药蓝光,终于露出解脱的笑。广西劳工李阿贵抡起铁镐砸碎哈桑监工的头骨,颅腔里的脑浆混着鸦片烟膏喷溅。他用壮语高呼:“贝侬们!杀法鬼,报血仇!”越南劳工阮文成将锁链绕在法军下士脖颈,两人滚入燃烧的竹棚。火舌吞没他们时,阮文成咬碎下士的喉结:“这是我女儿的位置!”潮州少年陈二狗扑倒一名法军传令兵,用牙齿撕开其喉咙,夺过勒贝尔步枪。他生涩地扣动扳机,子弹穿透莱诺上尉的右肩——后者正举枪瞄准逃跑的劳工群。
云南劳工马老四拽开排水沟铁栅——这是三个月来他暗中锯断的。二十余人钻入阴沟,岩壁上早被刻满傣文箭头:“向北,回茶山。”百余名劳工盲目冲入瘴气林,踩中法军埋设的捕熊铁夹。广西少女阿莲被夹断脚踝,却把火把扔向树冠垂下的藤蔓——火焰顺藤烧毁整片丛林,为后人开路。
爆炸惊动群居山魈,它们抓起石块砸向法军,一名士兵的眼球被石片刺穿。暗河冲破岩层,激流卷走五名法军工兵,尸体卡在水轮机中,为隧道渗水增添血锈。
爆炸点位于断层与石灰岩层交界处(抗压强度仅30MPa),近百公斤硝酸甘油释放约420兆焦耳能量,引发连锁塌方。刚完工的占全长15%的主隧道约120米完全坍塌,两侧岩壁开裂,形成长300米的危险松动带。地下暗河被震裂,每小时渗水量达50立方米,淹没未塌方段,冲毁临时支撑木架。爆炸震动导致山体表层滑坡,掩埋施工便道和物资仓库。法国普洛托式拱架机、蒸汽钻岩机等关键设备被埋,价值超20万法郎。
事后,法国方面征发了近300名劳工,因为没有机械辅助,用了近3个月才移除掉碎石。重新浇筑钢筋混凝土拱顶,修建导流渠和防水层,又用了4个月。后续设计人员被迫绕开断层带,新隧道线路勘测增加4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