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血影使虚无影一人,血影卫二十三人,俘获血影卫十三人,普通门徒及杂役一百一十人!
王碌、秦炼率人连夜核验俘虏身份。
其中,手上沾有无辜百姓鲜血、曾行屠村劫掠、手上有人命者,共计六十一人。
皆为入伙时纳过“投名状”的悍匪。无需审判,就地斩决!
六十一颗头颅滚落深谷,以祭奠石桥村六条枉死的生命!
剩余四十六名罪行较轻或被胁迫者,以及十三血影卫,交给张英押解回幽州。
天亮时分,战场已清理完毕。
尸体就地处理,比原定计划足足提前了半日。
此外,缴获金银珠宝,合计七万两!
秦炼指着堆积的战利品低声道:“大人,按以往规矩,缴获的金银,留三成弟兄们分润,七成上缴府库……”
“此役不同。”我打断他,“所有缴获,连同清册,原封不动,全部上缴!”
王碌连忙提醒,“江主簿,单那二十三名血影卫,按悬赏便值四万六千两!血影使二万两,再算上其他功劳,犒劳兄弟们的赏银,将近十万两,尚有五万两缺口!”
我冷笑一声,“阴家送的那五万两茶钱,先拿来垫上!剩下五万两,我来想办法!”
又对杜清远道,“这次攻打葬魂谷,阴家出力良多,帮忙收敛这三十死士,还有虚无影,他们都‘因公殉职’,值得厚葬!”
杜清远愤然道:“因公殉职?他们也配?”
我呵呵一笑,“是不是因公殉职,就看阴家怎么表示了!”
杜清远恍然,眼睛一亮,“姐夫哥,明白了!”
……
葬魂谷大捷的消息,插翅般飞回幽州。
然而,当队伍押着俘虏、抬着缴获抵达城门前,迎接的却是一片异样的冷清。
城门洞开,却不见张灯结彩,亦无百姓们夹道相迎。
只有例行值守的卫兵,以及寥寥几个探头探脑的闲汉。
预想中监正亲迎、同僚道贺的场面,连影子都没有。
王碌脸色有些难看,低声道:“大人,这……”
我策马而立,“意料之中。”
周伏龙此人,城府极深,心胸却窄。
葬魂谷一战,我不仅破了他的掣肘,更将张英和三房架在了火上烤。
这份泼天功劳,对他而言不是荣耀,而是赤裸裸的打脸!
他此刻多半在衙内焦头烂额,既要向总衙报捷,又要绞尽脑汁思考如何向阴家交代,更要防备我携大胜之威进一步发难!
他不敢明着抢夺功劳,但必然会用这种“冷处理”的方式,试图淡化此战影响,将功劳尽可能分摊到整个“幽州监”头上,甚至暗中唆使张英在俘虏身上做文章!
亲自迎接?他拉不下这张脸,更咽不下这口气。
“秦炼,王碌!”
“卑职在!”
“安排三郡策应的兄弟们,先回各自营房休整。所有参战兄弟,伤者送入医馆,优加抚恤;余者,暂归五房驻地,严加戒备,无令不得擅动。”
“是!”
“传令下去,”我顿了顿,目光扫过虽疲惫却眼神锐利的税吏们,“此战之功,本主簿铭记于心!三日后,于镇武司校场,论功行赏,犒劳三军!酒肉管够,赏银……一分不少!”
最后四个字,我说得斩钉截铁!
“遵命!”两人抱拳领命!
……
队伍踏入镇武司衙门,气氛同样诡异。
几名典吏、主簿候在二堂前,口中说着“恭喜江主簿凯旋”、“劳苦功高”,眼神躲闪,毫无半分热忱。
许主簿挤出个笑脸:“江主簿神勇!监正大人本欲亲迎,奈何……”
他顿了顿,刻意解释道,“昨夜,南仓五千钧真气晶石遭劫!监正大人不得不亲自前往处置。特命我等在此恭候,为江主簿接风洗尘!”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半旧官袍的中年人从廊柱后转出。
王碌提醒道:“是副监正,陈平。”
我心说这就是那个常年抱病不出的副监正,名义上的二把手陈平。
看脸色中气十足,哪里有半点生病的样子!
我连忙上前行礼,“见过陈监正!”
“恭喜江主簿!”他微微拱手,“荡平葬魂谷,实乃我幽州监近年来未有之大捷!江主簿神威,陈某钦佩!”
“陈监正言重了,职责所在,不敢居功。大人正抱恙在身,还亲来相迎,江某惶恐。”
此人此刻出现,绝非偶然!
他在幽州监如同隐形人,周伏龙一手遮天,他也乐得清闲。
如今葬魂谷大胜,周伏龙避而不见甚至离城“办事”,他却拖着病体现身道贺。
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其鲜明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