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笼罩着萝县低矮的城墙,吕蒙站在城楼上,手指紧紧扣住墙砖缝隙。远处地平线上,魏军的旌旗如林,黑压压的兵阵正向城池推进,马蹄声震得大地微微颤抖。
\"都尉,探马回报,魏军先锋文稷又领大军杀来,此次魏军有七千余众,其中两千还是骑兵。\"陈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吕蒙眯起眼睛,数着远处飘扬的旗帜数量。文稷的将旗在最前方猎猎作响,那嚣张的姿态仿佛在宣告这座小城已是囊中之物。
\"传令下去,按计划行事。\"吕蒙转身走下城楼,铠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
城内已是一片\"慌乱\"。百姓们背着包袱,推着独轮车,哭喊着向城南涌去。几个老人被搀扶着,不时回头望向生活了一辈子的家园,眼中含泪。吕蒙站在街角阴影处观察着这一切,看到三名穿着粗布衣裳的健壮青年混在逃难人群中——那是他精心挑选的信使,腰间藏着向舒县求援的密信。
\"都尉,这样真的能骗过文稷吗?\"年轻的传令兵小声问道。
吕蒙拍了拍他的肩膀:\"文稷此人我研究过。他去年在徐州大破黄巾余部,自恃功高,最是看不起小城守军。\"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越是明显的破绽,他越会深信不疑。\"
正午时分,魏军已在城外三里处扎营。吕蒙站在城头,能清晰看到敌营中升起的炊烟。他还是只安排二百士兵在城墙上巡逻,而且都穿着破旧的皮甲,手持锈迹斑斑的兵器,做出一副士气低落的模样。
\"都尉,固始山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陈武悄声报告,\"四百弓箭手和一百临时征召的青壮年已全部就位,滚木礌石也都安置妥当。都尉,你说敌军已有了前车之鉴,他们还会上当吗\"
吕蒙点点头:“会的,因为前往阳泉必须要经过固始山!”稍后他将目光转向城西的固始山。那座不算高峻的山岭此刻静悄悄的,谁能想到里面藏着致命的杀机?他摸了摸腰间的佩剑,剑柄上缠绕的皮革已经被汗水浸透——即使胸有成竹,面对八千大军,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夕阳西沉时,魏军终于开始行动。战鼓声震天动地,数千步兵列阵向城墙推进,云梯、冲车在阵中若隐若现。文稷亲自率领两千骑兵在侧翼压阵,那面红底黑字的将旗在风中狂舞,仿佛在炫耀主人的威势。
\"放箭!\"守城的百夫长高声下令,稀稀落落的箭矢从城头射出,大多数甚至没能飞到魏军阵前就无力地坠地。吕蒙在暗处看着这一切,嘴角微微上扬——演得不错。
魏军的攻势如潮水般涌来。云梯刚架上城墙,守军就开始\"溃散\"。士兵们丢下兵器,争先恐后地从城南逃出,有些甚至连铠甲都脱了,只为跑得更快些。吕蒙混在逃兵中,回头望了一眼——文稷的骑兵果然动了,那面将旗正快速向城门移动。
\"快跑!往固始山跑!\"吕蒙故意大声喊道,声音里满是\"惊慌\"。
夜色渐浓,月光被云层遮蔽,只有零星的火把照亮崎岖的山路。吕蒙带领\"溃兵\"气喘吁吁地逃入固始山狭窄的山道,身后文稷的骑兵紧追不舍,马蹄声如雷,喊杀声震天。
\"将军,小心有诈!\"魏军副将马征拉住文稷的马缰,\"这山路狭窄,恐有埋伏!\"
文稷一把推开副将,冷笑道:\"区区几百残兵,何足挂齿!今日必取那吕蒙小儿首级!\"他挥刀前指,\"全军追击!\"
当魏军骑兵全部进入山坳时,吕蒙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追兵。月光恰在此时穿透云层,照亮了他年轻却坚毅的面庞。他缓缓举起右手,然后猛地挥下。
\"放箭!\"
刹那间,两侧山崖上火光骤起,五百弓箭手同时现身,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几乎同时,准备好的滚木礌石轰然落下,砸向狭窄山道中挤作一团的魏军骑兵。
\"有埋伏!快撤!\"文稷大喊,但为时已晚。山道太窄,骑兵根本调转不了马头,前面的想后退,后面的还在往前冲,顿时乱作一团。箭矢破空声、战马嘶鸣声、士兵惨叫声在山谷中回荡,混合成一首死亡交响曲。
吕蒙站在高处,冷静地观察着战局。他看到文稷的亲兵拼死护主,用盾牌组成一道屏障,但不断有箭矢从缝隙中穿过,带走一条又一条生命。一个魏军骑兵被滚木砸中,连人带马滚下山崖,凄厉的叫声划破夜空。
\"火攻!\"吕蒙再次下令。浸满油脂的箭矢点燃后射向山道,很快引燃了地上的枯草和灌木。火借风势,迅速蔓延,将魏军骑兵分割成数段。浓烟中,人马相踏,死伤无数。
文稷在亲兵护卫下拼命突围,头盔早已不知去向,发髻散乱,脸上满是烟灰和血迹。他那件显眼的红袍被火点燃,不得不脱掉丢弃。曾经威风凛凛的魏军大将,此刻狼狈如丧家之犬。
\"吕蒙小儿!此仇必报!\"文稷嘶吼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