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税字班人很多,地形原因,但却很难发挥出人数优势。
双方相持不下。
不过税字班陆陆续续增派人手,再加上陈家家仆,门口的这些阻碍被冲破只是时间问题。
一张宽面八仙桌被摆在白街之上,正对着灰街巷口。桌后端坐一位身着雍容华服的中年男子——陈登。
他正襟危坐,手捧一盏茶,不时轻启茶盖,慢条斯理的拨弄茶叶,气度从容,与周遭剑拔弩张的人马格格不入。
陈登乃陈家次子,陈魁亲兄长。
陈魁作为幺儿,最受陈士容疼爱,一听陈魁因为增税之事被围困灰街,勃然大怒,当即命陈登率家中仆役前来,一则是要的救出陈魁,二则要狠狠教训这群胆敢捋虎须的刁民,让镜城知晓陈家雷霆之怒。
近来因增税之策,城中议论渐起,陈家已被推至风口浪尖。
陈登深知,此事绝不能雷声大雨点小,若此刻示弱半分,镜城那些虎视眈眈之人,定会如群狼一般一拥而上,将他们陈家蚕食殆尽。
必须以雷霆手段震慑四方鬼蜮!抓一批,杀一批,将威势彻底立住!唯此,方能让增税之策有条不紊的推行,让他们陈家在议事大殿上拥有更多话语权。
至于陈魁?
陈登心底冷笑,让这不成器的弟弟在里面吃点苦头才好,权当是个教训。
正盘算着,思绪骤然中断。
高处有税字班税吏了望,忽然向下传来了灰街内部情况:
“报,陈魁公子被暴民挟持了!”
陈登慢吞吞的饮了一口茶,咀嚼着茶叶,嘴里含糊的吐出两个含糊不清的字眼:“废物。”
周围的税字班头目只作没有听见,背手跨立。
见没人接茬,陈登颇为无趣,吐掉茶叶问道:“大概还有多久能推进去?就那些破木板子和那几个老弱病残,连我奶都拦不住,你们干什么吃的,是不是要等我发火,才肯尽力?”
陈家二公子虽然不像陈魁一样在税字班任职,但是他毕竟是陈家嫡子,作为税字班陈家一系的人,这些头目都要乖乖听话。
闻言其中几个马上额头飙汗,躬身轻声道:“二公子,巷口的百姓反抗很激烈,加上地形狭窄,我们的人施展不开....”
“哦?施展不开。”
陈登温和一笑,其他人都被他笑得毛毛的。
却见陈登陡然变色,指着他们鼻子骂道:“吃喝嫖赌,你们是生龙活虎!让你们过来对付几个暴民,你们就蔫得像哈巴狗!怎么,不拿钱就不干活?平日里我们陈家亏待你们了?少你们吃?还是少你们花销?施展不开?呵!”
他冷笑一阵,语气淡漠:“明天我便禀告父亲,把你们这身衣服扒了!自有能“施展得开”的来顶你们的缺,一群废物!”
一众税吏头目被骂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远处,不少普通税吏也在偷偷打量这边,大气不敢出。
陈二公子恶名在外,比陈魁还要难伺候,陈魁是只要面上能过,大事小事好说;陈登却是掌陈家镜城大小生意,镜城九条街里,半数的茶寮赌档都姓陈,眼前这些陈系税吏,吃喝嫖赌全都被他“安排”过。
故此,众人噤若寒蝉,哪敢有半分辩驳。
陈登骂了一通,见众人像鹌鹑一样,火气消了一点,指着他们道:“半个时辰内我要看到灰街被打通,一个时辰内我要看到陈魁坐到这张桌子上,至于那些匪首暴民.....我不想明日在镜城之中还能看到他们,事做完给你们包下怡红楼庆功,有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税吏头目强打起精神,大声应道。
“没问题就去做事!”陈登挥了挥手,端起茶盏,看着众人争相奔走的身影自得起来,“老子的御人手段真是了得,陈家就应该我来当。”
陈登这边哼着小曲想着美事,走入税吏之中的几个头目就有点头大了,不少税吏凑过来,小心问道:“头,陈公子怎么说?”
小头目不在陈二公子身边,直接本性暴露,扯掉家丁服上的一枚扣子,开口骂道:“说,说他妈个头,他让我们半个时辰打通灰街,一个时辰内平息暴乱。”
“你他妈小声点,不要命啦?”
“怕个毛,陈魁才是陈老的心头肉,陈登想插手税字班有什么用,他能给我穿小鞋还是怎么着?”
另一个小头目笑骂:“刚才不见你这么硬气?”
小头目梗着脖子道:“那是给他面子,我们喝花酒还指着他呢。”
“你快别吹了,现在怎么办,半个时辰够呛把那些破木板子拆完,巷口太窄了。”
小头目略微思索,有了主意,把这其他几个头目拢过来低声道:“前门火攻。”
“嘶,那里这么窄,火攻会出大事吧?”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