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的那个挺拔背影。那件在实验室里显得过于严谨的白大褂,此刻在夜风中微微拂动,衣角掠过她的手臂,带来一丝混合着消毒水和淡淡墨水的、令人莫名安心的气息。
是陈向明!
他侧对着她,下颌线在月光下绷得如同刀削斧劈般冷硬。他攥着刘老四手腕的那只手,手背上青筋微微贲起,显示出惊人的力道。刘老四那张油腻扭曲的脸因疼痛和惊骇而涨成了猪肝色,额头上瞬间冒出了豆大的冷汗,嘴巴徒劳地张合着,却痛得发不出像样的声音。
“陈…陈工…”刘老四终于从剧痛中缓过一口气,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本能的恐惧,“你…你怎么…”
陈向明没有看他,也没有立刻回应。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越过刘老四因疼痛而佝偻的肩膀,沉沉地落在了余小麦苍白如纸的脸上。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灵魂深处翻涌的惊涛骇浪。余小麦只觉得被他看得无所遁形,攥着剪刀的手心全是冷汗。
竹林死寂,只剩下刘老四粗重痛苦的喘息和风吹竹叶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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