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恩笑了,眼角的皱纹像表盘上的放射纹:「百达翡丽从1839年就提供定制服务。」他从展示柜里拿出块古董怀表,背面雕刻着维多利亚女王的徽章,「这是1851年为英国王室定制的,每个花纹都由当时最顶尖的雕刻师手工完成。」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匠人特有的骄傲,「表底盖、表盘、表带,只要客户能想到的图案,我们的工匠都能实现。但定制需要时间——简单的签名要三个月,复杂的家族徽章至少一年,有些客户要等上三年才能拿到表。」
唐·本杰明摸着下巴沉思——他想让黑火集团的核心领导层都有一块定制手表,代表的是核心层,每块都刻上火焰与黑暗的组合图案,但显然现在不是敲定细节的时候。「我需要时间考虑图案。」他对斯特恩点头,「有需要我再联系你。」
离开百达翡丽时,雨已经停了,阳光穿透云层,在工厂的白墙上投下金色的光斑。江诗丹顿的工厂在日内瓦老城的深处,18世纪的石砌建筑里藏着现代制表业的秘密。接待他们的是首席设计师卡洛琳,这位穿着工装裤的女性戴着副放大镜眼镜,说起机芯结构时眼睛发亮。
「看这块传袭系列的万年历腕表,」卡洛琳打开透明的展示盒,表盘上的日期、月份、闰年显示像幅微型的星空图,「它能自动识别闰年,就算你忘了调表,100年都不会出错。」她转动表冠,齿轮转动的声音像沙漏在计时,「里面的487个零件,每个都是我们的工匠手工打磨的,光倒角就要磨出镜面效果。」
罗杰杜彼的工厂则充满了现代感,黑色的碳纤维工作台与红色的工具形成强烈对比,年轻的制表师们穿着卫衣,耳机里放着摇滚乐,却能在放大镜下完成0.1毫米的焊接。品牌总监让-米歇尔展示着最新的Excalibur系列:「这块表的表壳用的是碳纤维复合材料,比钢轻40%,却更坚硬。」他用钥匙划过表壳,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我们的理念是,传统工艺要装进未来的壳子里。」
卡地亚的高端手表工厂像座珠宝宫殿,制表师与珠宝匠在同一个空间工作,有人在给表盘镶嵌蓝宝石,有人在调试陀飞轮装置。高级定制总监索菲亚打开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块帕莎系列腕表,表圈镶嵌着36颗梯形切割钻石,表盘是用青金石打磨而成的,像片凝固的夜空。「这表的每个钻石都要手工比对色泽,误差不能超过3%。」索菲亚的指尖拂过钻石表面,「就像卡地亚的名言,『珠宝是静止的,时间是流动的,我们要让它们相爱』。」
参观结束时,暮色已经浸透了日内瓦的老城。唐·本杰明站在卡地亚工厂的露台上,看着远处的日内瓦湖,夕阳正把湖面染成金红色。「每家都有自己的脾气。」他对米歇尔说,「百达翡丽像位老绅士,江诗丹顿像位学者,罗杰杜彼像个摇滚青年,卡地亚则像位贵妇人。」
米歇尔笑着点头:「但他们都在说同一句话——时间是最珍贵的礼物。」
日内瓦老城的石板路还带着雨水的湿润,唐·本杰明和米歇尔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沿着罗纳河漫步。雨停后的空气里混着烤面包的香气,街角的面包店飘出刚出炉的可颂味道,酥脆的外皮在灯光下泛着黄油的光泽。
「去尝尝那家的奶酪火锅。」米歇尔指着河边的一家小酒馆,木招牌上写着「Le Bateau」,门口的黑板上用粉笔写着今日特色:「用埃曼塔尔奶酪和白葡萄酒熬制的火锅,配酸黄瓜和黑面包」。
酒馆里挤满了当地人,穿着毛衣的老人在喝红酒,年轻的情侣分享着一盘香肠。老板是个络腮胡的瑞士人,看到他们进来,用生硬的英语招呼:「坐窗边?能看见湖。」
奶酪火锅端上来时,铜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橙黄色的奶酪像融化的阳光,里面插着根长柄叉。老板示范着把面包块插进奶酪里,裹上厚厚的一层:「要趁热吃,凉了会粘牙。」
唐·本杰明叉起一块面包,奶酪的奶香混着白葡萄酒的微酸在舌尖炸开,像把瑞士的阳光含在了嘴里。米歇尔则喜欢用酸黄瓜蘸奶酪,酸脆的口感中和了奶酪的浓郁:「比在巴黎吃的更醇厚,像日内瓦湖的水,有厚度。」
主菜是煎湖鳟鱼,鱼皮煎得焦脆,鱼肉却嫩得能透光,旁边配着用黄油炒的小土豆,撒着新鲜的迷迭香。老板说:「这鱼是今天早上从日内瓦湖捞的,从水里到锅里不超过12小时。」
饭后甜点是巧克力慕斯,用的是瑞士特有的72%黑巧克力,上面淋着覆盆子酱,甜与酸在舌尖打着转。米歇尔舀起一勺,忽然笑起来:「现在知道为什么瑞士手表这么准了,连甜点都做得这么讲究比例。」
吃过晚饭,雨彻底停了,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给日内瓦湖洒上了层银粉。两人沿着湖边的散步道慢慢走,远处的大喷泉喷出白色的水柱,在月光下像座水晶塔。偶尔有天鹅从水面游过,翅膀划水的声音惊碎了湖面的倒影。
「去看看花钟吧。」米歇尔拉着唐·本杰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