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的血肉发出汩汩声，好似在重新生长一般。
卧槽……
林淮在心里骂了一句，与刚才锤打身体的剧烈疼痛不同，锤打神魂，给他一种喝醉了的感觉。
他感觉整个人飘了起来，软绵绵，没有半点力气，整个人脑袋晕乎乎的。
模糊的记忆碎片若隐若现。
他看不清，不管怎么样努力，他都无法看清楚那些记忆碎片上的画面。
只觉得那种感觉非常熟悉，却好像陷入迷雾般，找不到正确的路。
“变黑了！”
一个族老捂嘴惊呼。
林淮的皮肤由亮泽的小麦色变为漆黑。
大家也都发现了这一点。
也感到很奇怪。
刚才锤打身体的时候，只会变形，却没有变色。
莫非，是族长的锤打起作用了？
族老们看向族长。
族长将巨锤放在身侧，整个人靠在上面，汗水将他的头发打湿，半黑半白的胡须全都黏在了一起。
“我休息一下。”
族长不肯承认自己年纪大，身体差，只说：“父亲留下来的秘术，需要调动全身气血，若让你们来，锤子都举不起。”
族老们没有反驳，只用一种‘我们都懂’的眼神看着族长。
锤打时间不能间隔太久，族长歇了几息，再度落锤。
深陷迷雾的林淮，只听一声巨响，震得他站立不稳。
迷雾渐渐散去，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小路，周遭的记忆碎片轰然碎裂，陷入黑暗。
唯有那条小路，亮着光。
他心中升起一股念头。
“跑出去！”
他用力狂奔。
“咚——！”
随着巨锤落下，他的速度快了很多，那条看不见尽头的小路也缩短了距离。
似乎，很快就能跑出去。
每一锤下去，他的速度就越快，距离小路尽头就越近。
“快了，快了。”
他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画面急转，小路尽头光芒大亮。
他无法睁开眼，只能抬起手臂挡住眼睛。
“咚——”
林淮放下手，看着眼前的荒漠，目瞪口呆。
荒漠之上。
东侧是数不尽的魔族异兽，以及黑色玄甲的军团，天上屹立着九位十二黑翼的堕天使。
西侧是白色玄甲军团，身骑战马，威风赫赫，七位十二白翼的炽天使凌空而立。
他们的目标却不是彼此，而是荒漠上，那个黑衣少年。
少年不过二十来岁，身着一身黑衣，披着黑金色的斗篷。他看不清少年的模样，却能看到他那让人不容忽视的，桀骜的眼神。
明明深陷绝境，被天使围剿，却带着对半神的漠视，睥睨着众人。
然而林淮在他的眼神中，看到的并不止有冷漠，还有对于世间众生的怜悯。
林淮的瞳孔猛地一缩，少年的身侧站着穷奇。
虽然他没有见过穷奇巅峰时的模样，却一眼认出了那就是自己图腾里的小黑团子。
穷奇舒展黑翼，仰头高吼，声音震天动地。
林淮心里一紧，这是当年无天大战天使的场景？
他为什么会看到这些幻象？
很快他就明白过来。
“黑暗法师的传承！传承里记载着这一段回忆。我能看到他们，他们看不到我，我改变不了结局，但我可以提前知道这些天使的实力！”
林淮定了定心神，看向自己的身体。
果然，他的身体呈透明状。
那黑衣少年手持法杖，缓缓转向林淮的方向，声音轻快。
“你终于来了。”
林淮大惊。
他居然能看到我？
“咚——！”
林淮的灵魂体不受控制，扑向那黑衣少年，与之融合。
他刚才太过震惊，并未发现时间早已停滞，地狱军团也好，天堂军团也罢，所有人目光都是空洞无神的。
直到无天说出那句话，才打破被禁锢的时间。
灵魂融入黑衣少年体内，他猛地一震，双眼迸射出一道黑光，瞳孔急速扩散，化成六枚符文。
“动手！”
十二翼炽天使中的战斗天使米迦勒，身后披着金色长发，胸前红色十字架，手持长剑，冲向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瞳孔中的符文瞬间收缩，恢复原本的模样。
林淮恢复了清醒。
“我在无天的身体里？”
他发现了这一个恐怖的事实。
之所以恐怖，是他无法操控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挂着红色十字架手持长剑的十二翼炽天使朝他砍来。
“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