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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天问(1/2)

    衙役前脚刚撤,几个榜奴便冲了过去,此时浆糊尚未粘牢,被两人各执一端揭了下来,用力一分扯成了两段。

    他们也顾不得榜单长短,到手之后便胡乱一抓,塞进布囊系在颈下。

    四周的人哪里受得了这个,自然是挤上去饱以老拳,到手的两人也不抵抗,抱着脑袋蜷着身子蹲在墙下,打死不退。

    “果然……还是不行啊!

    远处的张宜正惨然一笑,轻轻地叹息一声,眼睑不堪重负地垂了下来,遮住渐渐地失去了焦距的眼睛。

    李步蟾有些木然,只觉得手上一沉,一颗雪白的脑袋无力地垂了下来,张宜正的脸上也没有痛苦,只有空洞,失去了希望的空洞。

    “老祖!”

    张子云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嘶声痛哭。

    夏汉升与齐德隆面面相觑。

    李步蟾中了第二,本来是挺好的事,可以乐呵一番,那边稳中的张宜正却没有上榜,失望之下撒手人寰。

    他们与张子云交情不深,但也算朋友,碰到这样的事,也是唏嘘不已。

    “子云兄,节哀顺变,张翁鲐背之寿,这是喜丧!”

    张子云蹲在地上痛哭,李步蟾劝慰几句,起身对夏齐二人道,“大橘兄,东强兄,你们二位是本地土着,能否请你们帮着安排一下后事?”

    那边张子云终于止住了戚容,走了过来,给三位友人长身揖拜,三人赶紧还礼。

    “客套话就不说了!”

    夏汉升摆摆手,正容道,“我现在回客栈,我那管家夏寿对红白事儿门清,我带他过来办事。”

    “东强,那边那茶楼你熟,你去借块门板过来,若是没有门板,借两条春凳也行。”

    “步蟾,你陪着子云,东强借到门板,你们就抬着张翁,去汪芝麻巷,我们在那里汇合!”

    夏汉升指挥若定,他与齐德隆分头而去。

    汪芝麻巷原本叫汪纸马巷,蒙元时一家姓汪的纸马店特别有名,后来长沙白事勾当大多到了那条小巷,后来因为纸马巷不好听,便改成了芝麻巷,取了个芝麻开花节节高的彩头。

    夏齐二人一去,张子云又蹲在张宜正的身旁,神情恍惚。

    说到底他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乡下少年,身处他乡,同时遭受秀才与老祖不翼而飞的双重暴击,换谁的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李步蟾从怀里掏出钱囊,从中取了一块碎银出来,里面还余了有二十多两。

    这次出门,他的盘缠带得宽裕,考前的廪保、考后的报喜、拜师的礼品、取中的应酬,蒋桂枝都给他备齐了。

    李步蟾蹲下来,搂着张子云的肩膀,抓过他的手,将钱囊塞到他的手里,“张翁寿尽天年,托体山阿,子云兄,这次我不能与你同行,回程之时再去官山祭拜。”

    天气炎热,老人需要赶紧入土为安,今日收敛之后,张子云明日就将雇舟扶棺回乡,李步蟾既然取中秀才,过后还要参加簪花宴,还要办理一些事宜,没个三五天不能完事,肯定无法与张子云同行。

    张子云木然接过钱囊,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反手去抓李步蟾,“步蟾,这不合适……”

    李步蟾压住他的手,“子云兄,朋友之间就不说这个了,日后有事说话!”

    看张子云还想拒绝,李步蟾抬抬头,“起来吧,东强兄带人过来了!”

    ***

    张宜正撒手而去,在文庙坪上没有荡起一丝涟漪。

    这边的动静,除了周边几人有些兔死狐悲的唏嘘,墙前依旧在争得热火朝天。

    过了好一阵,见墙角两人实在是打不动,才开始骂骂咧咧地散了。

    “九郎第五,十一郎第一,好个善化卢氏!”

    “哈哈,刘兄言重,湘玉楼走起!”

    “走起走起,逢此美事,当有美酒佐之!”

    “……”

    有几人高声谈笑,簇拥着两个锦衣少年离开,吸引了一路的艳羡,这是本次院试最大赢家,号称瑾瑜美玉的卢氏兄弟。

    “敢问列位圣贤,我那四书五经里写的是微言大义,还是蒙着眼掷骰子?不然怎的“子曰”变“子不语”,“孟子见梁惠王”成了“惠王见孟婆”?”

    猛然间,有人大声嘶吼,众人一看,一名书生形容憔悴,拎着酒壶摇摇晃晃,对着文庙方向拱手痴问。

    众人哄笑,以为是酒疯子发酒疯,却见这书生突然扑到榜墙之前,以额叩壁。

    “二问列位圣贤,我那砚里磨的是墨还是迷魂汤?学生分明写的“天下为公”,在你看来莫不是成了“天下为弓”,以为我等皆如箭在弦上,射不中红心便粉身碎骨?”

    周遭的人笑不出来了,只觉得一身发冷,那书生突然扯开衣襟,胸口处赫然是一道陈年烫疤,那是幼时背书不勤,被私塾先生用香火烙的,那书生将空了的酒壶扔了,敞怀大叫。

    “三问朱夫子!你是不是也和学生一般,喝得五迷三道?说“格物致知”,学生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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