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忽然懂了。这位世子从来不是幽王的傀儡,他藏在隐忍背后的,是比陈珩更狠的算计,比陈珏更沉的野心——他要的不是推恩令分给他的三城,是整个幽州能从父王的狼爪下挣脱,是自己能名正言顺地站在这九城之上,而不是背着“反贼之子”的骂名。
陈珩拍了拍秦朗的肩:“我大哥,是个能成大事的。”
秦朗点头,攥紧怀里的账册。风雪里,黑石山的方向传来隐约的厮杀声——陈靖定是与幽王的人撞上了。他摸出那枚琼花玉佩,又按了按袖中陈靖的黑木令牌,忽然觉得,这幽州的风雪再大,也挡不住那些藏在暗处的光:陈靖的算计,陈珩的决绝,甚至陈珏的贪利,都在被推恩令搅动的浑水里,露出了些不一样的模样。
“走。”
他对陈珩道,“去矿洞。”
马蹄踏向黑石山,身后是城主府方向亮起的火光,像幽王盛怒的眼。秦朗知道,陈靖在前面替他们蹚的,是比黑风口更险的刀山火海。可只要账册能送出城,只要推恩令能在朝堂上炸开,这一切就都值得。
毕竟,总得有人先把这幽州的天,撕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