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包裹的陶罐。他们将陶罐,小心翼翼地,安放在寨门的门轴与门缝处。随即,点燃了长长的引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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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一声沉闷,却又极具威力的爆炸,骤然响起!那扇厚重的寨门,连同门后用来加固的数根巨大门闩,被这威力惊人的火药包,直接炸得四分五裂!
“敌袭!!!”
凄厉的警锣声与嘶喊声,终于,在庄内响起。
“山东破虏营!”陈铁山拔出腰间的厚背腰刀,发出了第一声,也是最响亮的咆哮,“为山东父老--复仇!!”
“复仇!!”
一百五十余名山东好汉,如同开闸的洪水,从那被炸开的缺口,汹涌而入!
庄内,瞬间便化为了一座人间炼狱!
那些从睡梦中惊醒的建奴,衣衫不整地,从房中冲出,试图做最后的抵抗。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早已杀红了眼的、如同复仇恶鬼般的山东好汉!
陈铁山一马当先,他迎面撞上了那名刚刚套上残破甲胄的、阿克敦屯庄的庄头。
“南蛮子!找死!”那庄头发出一声怒吼,挥舞着手中的马刀,向陈铁山当头劈来。
“死的是你这狗鞑子!”陈铁山不闪不避,他那只独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用一种近乎野蛮的方式,直接用自己的左肩,硬生生撞进了对方的怀里!
“咔嚓!”
骨骼碎裂声中,那庄头惨叫一声,门户大开。陈铁山手中的腰刀,如同毒蛇吐信,自下而上,狠狠地,捅进了他的小腹,随即,猛地一搅!
“为了……我那些……死在登州城下的……弟兄们……”陈铁山在他的耳边,一字一顿地,低声嘶吼。
他拔出刀,任凭那滚烫的鲜血,溅了自己一脸。
另一边,一名山东老兵,冲入一间大屋。他看到,墙上,赫然挂着一面残破的、属于大明登州卫所的旗帜!那上面,还沾着早已干涸的、暗黑色的血迹!
他的眼睛,瞬间便红了!
他想起了,三年前,在登州城破时,他所在的那个总旗,是如何的全军覆没!他想起了,他的总旗官,是如何的,在临死前,依旧死死地,抱着这面旗帜!
“啊——!!!”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他不再理会任何的章法,只是挥舞着手中的朴刀,如同疯魔般,冲向了屋内,那几个刚刚拿起兵器、惊恐万状的建奴!
他一刀,将一名男丁的头颅,砍飞了出去! 他一刀,将一名试图用身体阻拦他的妇人,拦腰斩断! 他甚至,没有放过那个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的、半大的孩子……
鲜血,染红了他的双眼。
他,在用敌人的生命,来祭奠他那些,早已无法安息的亡魂。
这样的场景,在阿克敦屯庄的每一个角落,同时上演。
这不是战争,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充满了无尽仇恨的血腥清算。
黎明的曙光,终于,照亮了这座已经化为死地的村庄。
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与房屋燃烧后的焦臭味。
陈铁山,沉默地,站在村庄中央的空地之上。他的脚下,是数十颗被堆在一起的、死不瞑目的人头。男女老幼,一应俱全。
他麾下的弟兄们,正在进行着最后的“清点”。他们将一颗颗人头,仔细地,用石灰腌了,装入麻袋之中。他们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疯狂,只有一种劫后余生般的麻木,和一丝……发自内心的、对财富的满足。
他们,不仅报了仇。
更重要的是,他们,发财了。
这数十颗人头,足以让他们,在辽东,换取数百亩上好的田地。
他将那颗最大的、属于阿克敦屯庄庄头的首级,亲自,装入袋中。随即,对着身后,那些同样浑身浴血的弟兄们,用沙哑的、却又充满了对未来渴望的声音,下达了新的命令:
“打扫干净!咱们,去下一个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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