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之上,叛军早已严阵以待。见又是这些不堪一击的“炮灰”前来送死,守军中爆发出阵阵粗野的哄笑和恶毒的咒骂,但他们手中的弓弩火铳却丝毫不慢。箭矢如雨,滚石如雷,火油金汁倾泻而下,瞬间便将冲在最前面的那几排罪军彻底吞噬。
“轰!” 一块巨大的、边缘还带着锋利棱角的擂石,带着千钧之力从天而降,将一架刚刚摇摇晃晃搭上城头的简陋云梯砸得从中折断,粉身碎骨!梯上的数名罪军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一声,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手舞足蹈地跌落下去,有的直接摔在坚硬的城砖上,脑浆迸裂;有的则掉入下方拥挤的人群中,被自己人活活踩死。
“啊——救命啊!火!火啊!” 一名罪军不幸被从城头泼下的火油点燃,他惨叫着,浑身冒着令人作呕的黑烟和焦臭,如同一个在地上痛苦翻滚的巨大火球,很快便没了声息,只留下一具扭曲焦黑的人形。
然而,在前方官军的箭石和后方督战队的刀枪双重死亡威胁之下,这些罪军依旧如同被无形之手操控的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麻木而又绝望地涌向那段仿佛永远也无法逾越的城墙。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吸引着城头守军的全部火力,消耗着他们本就不多的守城物资。
刘兴祚在高台上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他那张如同花岗岩般坚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波动,心中却在默默地计算着时间,计算着双方的消耗。他身后的五千辽东精锐,甲胄鲜明,刀枪雪亮,如同数千尊沉默的钢铁雕塑,与前方那混乱不堪、哭喊震天的罪军阵列,形成了无比鲜明而又残酷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