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皱了皱眉,瞪了赵二嫂一眼:“别瞎打听!文东是什么人,咱村里谁不知道?当年打鬼子,他差点把命都丢了,怎么会有问题?肯定是有人瞎传!”
刘婶子也点点头,附和道:“就是!文东是抗日英雄,这点错不了!念军去当兵,是去保家卫国,跟那些瞎传的事没关系!”
张彩霞勉强笑了笑,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她想起夜里谢文东疼得睡不着觉,却还安慰她说“没事”,想起他攥着那枚勋章,眼神里的复杂。她不知道,那些风言风语是真是假,也不知道,会不会真的影响到念军。
日子一天天过去,念军的信还没寄来,村里的风言风语却越来越多。有人说,谢文东当年跟的游击队里有叛徒,有人说他当年私藏了鬼子的东西,还有人说,上面已经派人来调查了。这些话像风一样,刮得整个村子都人心惶惶。
这天,公社的干部来了,找谢文东去谈话。张彩霞在家里坐立不安,手心一直冒汗。她想起当年鬼子来村里抓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心里慌得不行。直到傍晚,谢文东才回来,脸色很难看,坐在门槛上,一言不发地抽着旱烟。
“公社干部找你干啥?是不是问你当年的事?”张彩霞走过去,声音有些发抖。
谢文东把烟袋锅子在门槛上磕了磕,然后站起身,走进屋里,从箱子里翻出一个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当年的军功章和奖状,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他和战友们的合影。“他们问我当年在游击队的事,问老连长的下落,问当年缴获的物资去哪了。”他的声音很沉,“还说,有人举报我,说我当年跟鬼子有勾结。”
“什么?!”张彩霞吓得后退一步,差点摔倒,“这是谁瞎编的?你当年跟鬼子拼了多少次命,村里谁不知道?怎么会跟鬼子有勾结?”
谢文东苦笑了一声,拿起那张照片,指了指上面的一个年轻人:“这是老连长,当年为了掩护我们撤退,牺牲了。他们说,老连长是叛徒,说我跟他一起私通鬼子。”他的手在照片上摩挲着,眼神里满是愤怒和委屈,“这些人,怎么能这么污蔑我们?怎么能忘了那些牺牲的战友?”
张彩霞走过去,抱住他的胳膊,眼泪掉了下来:“文东,你别生气,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咱没做过那些事,身正不怕影子斜。念军还在部队呢,你要是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谢文东深吸一口气,把照片放回盒子里,然后盖上盖子,放在箱子最底层。“我没事。”他说,“我跟他们说了,当年的事,我问心无愧。要是他们不信,我可以跟他们去当年的战场,去问问那些牺牲的战友,我谢文东是不是叛徒!”他的腰杆又挺了起来,眼神里的愤怒变成了坚定,像当年面对鬼子的时候一样。
夜里,谢文东又疼得睡不着觉,背上的伤疤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张彩霞帮他揉着背,心里却一直在想公社干部的话,想村里的风言风语。她担心谢文东,担心他会被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压垮;更担心念军,担心这些事会影响到他在部队的前途。
“文东,你说,念军要是知道了这些事,会不会难过?”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担忧。
谢文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他是我的儿子,他知道他爹是什么人。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动摇的。”他顿了顿,又说,“当年我参军的时候,也有人说我爹是汉奸,可我知道我爹不是,所以我照样去打鬼子。念军跟我一样,他心里有杆秤,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张彩霞点点头,心里稍微安稳了些。她想起念军临走前说的话,想起他攥着勋章时坚定的眼神,觉得谢文东说得对,他们的儿子,不会那么容易动摇的。
几天后,念军的信来了。信里说他已经到了部队,一切都好,部队的领导很照顾他,战友们也都很好。他还说,他把那枚勋章放在贴身的口袋里,每天晚上都会拿出来看看,想起父亲说的话,就觉得浑身有劲儿。最后,他让父母放心,他一定会好好训练,争取早日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不辜负他们的期望。
谢文东拿着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眼眶又红了。张彩霞坐在一旁,看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她知道,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只要念军在部队好好的,就什么都不怕。
只是,她偶尔还是会想起公社干部的话,想起村里的风言风语。她不知道,那些污蔑谢文东的人是谁,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更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就这么过去,会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又重新被翻出来,影响到他们的生活,影响到念军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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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谢文东又站在了村口的老槐树下,望着远处的山路。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地上,像一道不屈的脊梁。他想起念军远去的背影,想起当年自己参军的样子,想起那些牺牲的战友,心里突然生出一个疑问:念军在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