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娜点头:"我这就去说。对了,蒋琬大人从成都送了封信来,在你案上。"
姜维把承嗣放回竹车,走到案前拆信。蒋琬在信里说,黄皓余党虽清了,但刘禅近来总召宦官下棋,还说"祁山离成都远,不用总催粮草"。信末写着:"邓艾虽退,朝中需稳,将军可暂守祁山,勿急出击。"
姜维捏着信纸,指节泛白。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掠过窗棂,像极了当年诸葛亮在五丈原时,他站在帐外听的风声。
"伯约?"阿莱娜轻声唤他。
姜维抬头笑了笑,把信折好塞进袖中:"没事。蒋琬大人是担心我们吃亏。"他走到竹车前,承嗣正啃着个木玩具,把木屑吐得满地都是。姜维捡起木屑,忽然道:"下午让马邈把连弩的图纸画两份,一份给西羌的工匠,让他们照着造——咱们的连弩,还是太少了。"
第二折 成都暗流传密信
成都的秋雨缠了三天,蒋琬的府邸里却比外面还闷。老管家端着刚温好的药汤进来,见蒋琬还对着窗外出神,药碗在手里颤了颤——自从肃清黄皓余党后,大人就总这样,盯着雨帘能看半个时辰。
"大人,该喝药了。"老管家把药碗放在案上。
蒋琬回过神,指节敲了敲案上的密信。信纸是蜀锦做的,边角绣着朵暗梅,是姜维派来的信使昨夜递的,说祁山堡水渠被人动了手脚,怀疑是魏军细作。
"把这信烧了。"蒋琬推过密信,"再备车,我要去见都护诸葛瞻。"
老管家迟疑道:"外面雨大,大人的咳嗽还没好......"
"无妨。"蒋琬抓起油纸伞,"这事耽误不得。"
诸葛瞻的府邸在城南,离皇宫不远。门房见是蒋琬来,没敢通报就引着往里走。正院的石榴树下,诸葛瞻正教儿子诸葛尚练剑,雨丝打在剑刃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公琰先生。"诸葛瞻收了剑,让仆人拿毛巾,"这么大雨,您怎么来了?"
蒋琬拉他进了书房,屏退左右才开口:"伯约那边出事了。祁山堡的水渠被人挖了缺口,他怀疑是邓艾的细作,可我总觉得,未必是魏军。"
诸葛瞻皱眉:"您是说......成都这边?"
"黄皓虽被禁足,但他的党羽未必清干净了。"蒋琬从袖中掏出块碎布,是信使从水渠缺口处捡的,"这布上有桐油味,不是魏军常用的那种,倒像是成都织锦坊的——去年黄皓让织锦坊给魏军送过一批蜀锦,说是'通好',其实是送密信。"
诸葛瞻捏着碎布凑近闻,果然有股熟悉的桐油香。他一拳砸在案上:"这些奸贼!竟敢通敌害我军!"
"小声些。"蒋琬按住他,"现在没证据,不能声张。伯约让我查成都的粮队——他说过几日粮队要去祁山,怕有人在粮里动手脚。"
诸葛瞻点头:"粮队归太仆寺管,太仆寺卿王沉是黄皓的表亲。我这就去查粮库,您盯着王沉的动静。"
两人正商议着,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诸葛尚捧着个木盒跑进来,盒里装着几支箭:"爹,蒋伯伯,你们看!这是我从侍卫哥哥那要的,说是祁山送来的连弩箭,比咱们的细好多!"
蒋琬拿起一支箭,箭杆是铁的,尾羽用的是白鹭翎。他忽然想起姜维信里说"西羌铁矿炼出了韧铁",心里松了些——至少军械那边,还撑得住。
"尚儿,这箭能借蒋伯伯看看吗?"
诸葛尚立刻把盒子递过来:"您拿去吧!等我长大了,也要去祁山跟姜将军打仗!"
蒋琬摸了摸他的头,心里却沉——这孩子才十岁,就想着打仗,可见这世道,太平得太久了,反让人忘了刀枪的厉害。
从诸葛瞻府出来,雨小了些。蒋琬没坐车,沿着街慢慢走。路过织锦坊时,见几个工匠正往车上搬蜀锦,布上盖着油布,却漏出一角暗纹——跟他手里的碎布纹样一样。
"这车锦要送哪儿去?"蒋琬拦住车夫。
车夫愣了愣,赔笑道:"是太仆寺要的,说是送......送汉中慰问将士。"
蒋琬点点头,没再问。看着马车往北门去,他心里清楚——汉中根本不需要这么多蜀锦,这分明是要往祁山送,说不定布里面就裹着给魏军的密信。
回到府邸,老管家递来张纸条,是眼线报的:王沉今早在府里见了个陌生人,穿的是陇西口音。
蒋琬把纸条凑到烛火上烧了,灰烬飘在药碗里,黑糊糊的像药渣。他端起药碗喝了口,苦得舌尖发麻——这成都的水,比祁山的还凉。
三日后,粮队出发了。诸葛瞻亲自去粮库点验,每袋米都拆开看了,没发现异样。王沉站在一旁陪笑:"诸葛都护放心,都是新收的冬麦,绝没掺沙子。"
诸葛瞻没理他,直到最后一袋粮搬上车,才转身道:"我派二十个亲兵跟着粮队,路上若出了岔子,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