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吟死死盯着Z3，声音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Z3低头，双手插兜，语气沉沉：“江晚吟，你可能……才是命序个体的初代模板。”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胡说。”Z3眼神罕见地认真，“Z12项目是延续工程，而初始编号从Z0到Z5，早在十几年前就被启动过，只有一个样本存活了下来，但之后被列入‘未归档计划’，也就是说——彻底封锁。”
“那个唯一活下来的样本就是你。”
江晚吟眉心狠狠一跳，整个人仿佛从内而外被冻结：“不可能……我从来没参加过任何实验，我的人生不是这样编出来的。”
“你十岁那年消失过三个月，对吧？”Z3反问。
她喉咙一哽：“那是我被拐——”
“被拐？真是个好听的说法。”Z3轻笑了一声，“你被‘拐走’之后，恰好接受了三轮基础性神经适配实验；你回来之后突然体质大幅增强，反应力和智商指标突破标准上限，你母亲在你归来后第一时间安排了三所医院全面体检，却对外宣称——你得了神经衰弱。”
“你想说，我的人生，全是假的？”
“你的人生不假。”Z3顿了顿，“但你的人性，可能从那时候开始就被替换了。”
江晚吟身形一晃。
她记得那年夏天，白炽灯刺眼的走廊，昏迷与清醒交错的梦境，还有从不知名天花板上垂下的黑色注射器……她以为那是梦。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她低声开口，声音像是压着刀锋，“为什么不是更早？”
“因为你当时，还没醒。”
“什么意思？”
Z3靠近她一步，低声：“Z系列样本需要在精神极限刺激下才能激活完整的适配因子，你不是不记得……而是系统还没‘开机’。”
江晚吟怔住。
她忽然想起自己近来频繁出现的幻觉、噩梦，还有——那场她独自潜入实验区时，身体爆发出的超常反应力。
“你早就知道我是初代个体。”她冷声道，“你也早就知道，我妹是后备样本。”
“没错。”
“那你呢？”她目光如利刃，“你在这场布局里，又是什么角色？”
Z3眼神幽暗，缓缓吐出一句：“我是……Z1。”
空气凝固。
江晚吟眼睛猛然睁大，指尖的枪已经对准他眉心：“你骗了我？”
Z3嘴角微勾，却没有闪躲：“我骗你很多事，但我从没骗你这件。”
“你曾说你是实验体流亡者，是被暗署放弃的那一批——”
“是。”Z3轻声，“我被放弃，是因为我激活失败。可我没死，我跑了出来，活成了暗署最怕的幽灵。”
江晚吟呼吸乱了几分，瞳孔急剧收缩：“那你帮我，接近我，是为了什么？让我也激活系统？还是——”
“我在等你选择。”Z3打断她，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你若甘愿被掌控，我会毁了你；你若执意夺权，我就站在你身后。”
江晚吟沉默半晌，忽然抬枪，“砰——！”
Z3侧头躲过，脸颊被擦出一道血痕。
他舔了舔嘴角的血：“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
“你想利用我，我就先毁了你。”江晚吟冷声。
“但你不会。”Z3笑了，“你舍不得杀我。”
“谁说的？”
“你心里早就清楚，能救你妹妹的人，是我；能帮你查清你父母死亡真相的人，也是我；而且……”他忽然靠近，低声，“你从来都不是‘正常人’，你体内的东西，也早就……想醒来了。”
江晚吟猛地后退一步，双手颤抖。
她感觉身体某处的神经正在觉醒，像是被撕开的一道裂缝，无法控制地吞噬着她的情绪、记忆，甚至意识。
“你疯了。”她低吼。
“我们都疯了。”Z3低笑，“疯子才能活下来。”
——
另一边，暗署核心服务器机房。
季庭骁缓缓走入，全场工作人员立刻起立。
“全体停下手头工作。”他淡声，“我接管Z序列全域信息系统。”
副管人员皱眉：“季先生，这需要署长级别权限——”
“沈砚舟不是已经移交了？”他笑。
那人一滞。
季庭骁走到主控台，输入一道指令，系统立刻弹出一行字：
Z0-Z5 样本路径重启，请确认：是否恢复原始连接？
他手指在“确认”键上顿了顿，轻声一笑。
“恢复。”
——
江晚吟突然痛叫一声，抱头跌倒在地。
“别抗拒。”Z3跪下按住她的肩，“你已经不是‘晚吟’了，你是Z0。”
“闭嘴！”她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