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未歇，城市沉睡在冷光之下，杀意与绝望悄然潜伏，命运的齿轮，开始偏移轨道。】

    “你……真的要做到这个地步？”

    沈砚舟的嗓音发涩，像是从胸腔深处被扯出来的痛。他站在门口，雨水从他肩膀滑落，神情晦暗难辨。

    江晚吟站在屋内，身后灯光将她的身影拉长，一身黑衣犹如墓碑上投下的阴影。

    “我早就说过。”她缓缓抬眼，眸中无波，“你若动她，我必毁你。”

    “我没有动她！”沈砚舟几乎是嘶吼，“我根本不知道她会出现在名单里，我也不曾签过任何放行许可！”

    江晚吟冷笑，眼底划过一抹讥讽：“可你却说服不了我。”

    她从怀中抽出一纸文件，“Z3给我的，不是伪造的。你以为我会轻信他？不，是他把你们所有人送进了天平上，让我自己权衡。”

    沈砚舟上前一步，声音哽在喉中：“你要怎么做？”

    “我会亲手救出我妹妹。”她声音冰冷，“然后，把这一切推翻——包括你。”

    他定定地看着她，喉咙像是被砂砾填满：“江晚吟，我做了那么多，不是为了这一天。”

    “那你做的那些，能换她回来吗？”她一句话堵死所有退路，“我妹妹还活着，但被编为Z编号的人，从没有一个活着走出来。”

    “我会救她。”沈砚舟声音颤抖，“我发誓。”

    “你说话，值几个钱？”她冷声打断，“你曾经也发过誓，说不会骗我、不会隐瞒。可你做了。”

    “那你呢？”他怒吼，“你就从没骗过我？Z3那天逃脱，是不是你放的？你早就开始和他接触了对不对？从头到尾你都在利用我！”

    空气像是凝固了几秒。

    “是。”江晚吟平静回答，“我在等一个时机。”

    “所以我们之间，什么都不算？”

    她眼神微垂，沉默几秒。

    “如果我说算，你会停手吗？”

    沈砚舟摇头：“不会。”

    “那我说了又有什么意义？”江晚吟转身，背影寂冷，“沈砚舟，别再自我感动了，我们早就没得回头。”

    他忽然冲上前，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几近哀求：“晚吟，别去……你不是那样的人。你真的要把自己推进深渊吗？”

    她回头，眼中血丝明显，整个人像是一夜之间枯萎。

    “深渊算什么？我已经在底部了。”

    话音落下，她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仿佛将沈砚舟与光明，一起关在了门外。

    ——

    与此同时。

    暗署实验区，代号Z12的新实验体被移入隔离层。

    “她才十六岁。”护士低声说，“还有点低烧。”

    “年龄不重要，血脉纯度才关键。”主控人员翻阅资料，“她是江晚吟的妹妹，值得一赌。”

    “那……要通知江晚吟吗？”

    “通知？你以为我们是做慈善的？”男人冷笑，“不如直接让她看着妹妹被裂解细胞，看她还能不能装作无动于衷。”

    就在这时，大楼的监控屏幕忽然闪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

    “主电压不稳，外围线路疑似遭破坏。”

    “封锁所有出入口！启动一级警戒！”

    ——

    江晚吟站在暗署外围天台上，夜风吹得她眼睛发涩，指尖扣着一枚金属按钮。

    耳机中，Z3的声音冷静响起：“外围屏蔽完成，你只有十分钟。”

    “足够了。”她低声回应，跳下天台。

    身形落入暗影中，如一柄预言中的刃，刺进这座巨大的实验牢笼。

    她知道，这一去，九死一生。

    但她不怕。

    因为比起活下去，她更怕——她唯一的亲人被撕碎，像她母亲、像她十岁的自己一样，被当作“试验数据”处理掉。

    ——

    另一边，季庭骁正坐在暗署高层的办公室里，手中捏着一枚残破的照片。

    照片上，是年幼的江晚吟与她妹妹的合影，背景模糊，却依稀可见江家旧宅的牌匾。

    Z3站在他身后，眯着眼笑：“她已经动手了。”

    “我知道。”

    “你不拦？”

    “我给她这场局，不是为了拦她，而是看她到底敢走多远。”

    “你就不怕她把你也一并拉下去？”

    “她不会。”季庭骁语气笃定，“她现在最恨的是沈砚舟。等她真正知道真相——她就会回来找我。”

    “你真狠啊。”Z3讥讽一笑，“把她妹妹推进火坑，又扔一根救命绳，还敢等她感恩戴德。”

    季庭骁没有回答，只是将照片折起，收入怀中。

    “局还没完。”他淡淡道，“我们该换下一步棋了。”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