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一天,孩子们要办“雨林星光晚会”。他们把发光蘑菇摆在竹楼周围,像一圈会呼吸的灯笼,还在瀑布边挂了串竹风铃,风一吹就发出清越的响声。玉罕穿上了崭新的孔雀裙,岩叫头上插着野雉尾,那个总爱追松鼠的小男孩,把自己攒的野蜂蜜都拿了出来,装在竹筒里当“甜水”。
林希抱着吉他坐在瀑布边,唱了首改编的《雨林之梦》,歌词里加了“藤条绕啊绕”“雨滴跳啊跳”。小鱼的钢琴声混着瀑布声,像雨林在轻轻哼歌。小乔带着孩子们跳孔雀舞,裙摆展开时,红绸子在火光中飘动,真像一群开屏的孔雀。七七指挥着“雨林营地”的“队员们”,用竹影在岩壁上打出各种形状,引来阵阵欢呼。
晚会最后,玉罕突然跪在地上,给四个女孩磕了个响头:“老师,我长大了也要像你们一样,撑着竹筏去很多地方,教别的孩子吹口弦。”岩叫递来个用竹篾编的小吉他:“给林希老师,这样你走到哪儿都能看见雨林的绿。”那个追松鼠的男孩,把自己画的雨林地图塞给七七:“这是藏着蜂蜜的地方,留给你下次来用。”
四个女孩站在星光下,手里捧着这些带着雨林湿度的礼物,眼眶都红了。火塘的火苗噼啪作响,把她们的影子投在竹墙上,和孩子们的影子叠在一起,像幅流动的画。远处的萤火虫不知什么时候飞了过来,围着她们的脚边打转,像撒了把会动的星星。
离开那天,孩子们划着竹筏追在越野车后,手里举着竹编吉他、雨花石和雨林地图。玉罕的口弦声在雨林里回荡,像在说“再见”。车开出很远,还能看见竹楼前的火光,像雨林里一颗跳动的心脏。林希突然从包里掏出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一捧雨林的土,还埋着颗缅桂花的种子:“留着做纪念,下次来看看,会不会长出会唱歌的桂花树。”
小鱼的包里多了张孩子们画的彩虹图,每个颜色旁边都写着老师的名字。小乔的红绸子上沾着竹屑,她说要带回城里,跳舞时就像带着雨林的风。七七把那张雨林地图折成了小竹筏,说以后打游戏,就像在雨林里漂流。
回程的车上,朱莉发来消息:“‘星光驿站’雨林分站要动工了,村民们捐了十根大楠竹,说要盖座能听见瀑布声的音乐教室。”林希点开消息时,正好看到车窗外掠过一群白鹭,翅膀划过水面的声音,像在为他们鼓掌。
杨晨在群里发了张新插画:四个女孩站在雨林里,手里的光顺着瀑布流到远方,有草原的羊毛吉他,有雪山的冰疙瘩,有沙漠的陶笛,有雨林的口弦,还有更多没画出来的地方,都标着小小的星号。配文写着:“星光会发芽,在每个有土壤的地方。”
车窗外的雨林渐渐变成了梯田,秧苗在阳光下闪着绿光,像无数只绿色的手掌。林希轻轻拨动吉他弦,这次没有雨水打扰,旋律清亮得像山涧的水。四个女孩跟着哼唱,声音里带着雨林的湿润,像在告诉远方的孩子们:我们走了,但光留下了。
就像雨林里的藤蔓,从来不会停下生长,只会把绿意带到更高的地方,让它们在新的枝桠上,开出更艳的花。
车轮碾过环岛公路的碎石时,咸腥的海风突然裹着浪声涌来。林希把吉他包往窗边挪了挪,帆布上很快沾了层细盐,像撒了把闪光的砂糖。远处的椰子树在风中歪着脖子,树冠扫过天空的样子,像有人在蓝布上扫着绿漆。
“快看那片珊瑚礁!”七七举着望远镜喊,镜头里的海水泛着青蓝,浪头拍下去时,能看见白色的珊瑚骨在水底闪,“比游戏里的海底神殿还壮观,肯定藏着史诗级宝箱。”
迎接她们的是阿珠校长,皮肤是健康的麦色,花衬衫下摆打了个结,露出脚踝上串的贝壳链。“孩子们在沙滩上堆了‘欢迎牌’,”她往远处一指,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说是用海龟壳当画板,贝壳当颜料,保证你们认不出字也能看明白心意。”
果然,沙滩尽头卧着个巨大的沙堆,上面插着几面彩色鱼旗。孩子们光着脚在周围蹦跳,为首的男孩叫阿海,手里捧着个海螺:“老师,这是‘大海的麦克风’,对着它说话,全岛的鱼都能听见。”
学校是座架在木桩上的木屋,地板缝隙里能看见底下的海水,涨潮时会漫进几缕浪花。教室里,黑板是用船板改的,上面用贝壳拼着字母,最显眼的是天花板上吊着的漂流瓶,每个瓶子里都塞着张孩子们画的鱼,标签上写着“会唱歌的沙丁鱼”“跳街舞的金枪鱼”。
小鱼的电子琴刚放稳,就有个扎羊角辫的女孩凑过来,她叫阿渔,手里捏着片半透明的鱼鳞:“老师,把这个贴在琴键上,弹出来的音会有海浪味。”小鱼笑着接过,果然,当指尖划过贴了鱼鳞的琴键时,音色里真的多了点湿润的颤音。
七七早就拉着阿海去礁石区探险了。她们在块巨大的珊瑚石上插了面红绸子:“这里就是‘海岛营地’的指挥中心!”她用树枝在沙滩上画地图,“左边的红树林是‘迷宫关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