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鞭带着倒刺,狠狠抽在他背上,皮肉翻开的声音在潮湿的牢里格外刺耳。
颜盈躲在暗处的石柱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在地面。
她看着聂风咬紧牙关不吭一声,背上的伤口像一条条蠕动的红蛇,心口像是被巨锤反复砸着,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可她只能死死捂住嘴,连一声呜咽都不敢漏出来。
绝无神要是知道聂风是她儿子,不仅聂风活不成,她这颗用来笼络各方势力的棋子,也会被碾成粉末。
绝天狞笑着甩了甩鞭上的血:“聂风,你倒是再瞪啊!”
见聂风只是用布满血丝的眼盯着他,气得又是一鞭抽过去。
直到打累了,才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去。
颜盈再也忍不住,提着药箱踉跄着冲进水牢。
“风儿……” 她颤抖着伸手想碰聂风的伤口,却被他猛地躲开。
“别碰我。”
聂风冷冷地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娘。”
颜盈的手僵在半空,泪水“啪嗒”砸在他的伤口上,引得聂风闷哼一声。
她慌忙掏出金疮药,刚要往他背上涂,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好一出母子相认的戏码。”
绝心斜倚在牢门口,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眼神冰寒,“聂夫人藏得可真深啊。”
颜盈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药瓶“哐当”掉在地上,药丸滚得满地都是。
“绝心少主……我……”
她嘴唇哆嗦着,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绝无神要是知道了,她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赔!
绝心却慢悠悠地走进来,踢开脚边的药丸:“慌什么?我又没说要告诉爹。” 他蹲下身,盯着颜盈发白的脸,“甚至,我还能帮你把他救出去。”
颜盈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希冀,又很快被警惕取代:“你要什么?”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绝心的算盘打得比谁都响。
绝心站起身,理了理衣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时候未到。”
他转身走向牢门,“等我需要的时候,自然会来讨这个人情。你只需记着,欠我一条命就行。”
颜盈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咬了咬牙。
她没有选择。就算知道这是饮鸩止渴,为了聂风,她也只能把这杯毒酒咽下去。
没想到绝心竟真的守信。
当晚,水牢的锁就被悄悄打开。聂风拖着伤躯刚走出没几步,就撞见了折返的绝天。
“聂风!你还敢跑?!”
绝天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记杀拳就砸了过来。
聂风本就重伤,此刻连躲避都费劲,只能眼睁睁看着拳头逼近。
“孽障!住手!”
一声暴喝传来,第三猪皇提着杀猪刀从天而降,刀背“砰”地砸在绝天后脑勺上。
他那身肥膘晃了晃,指着绝天的鼻子骂道:“步惊云早说你这小兔崽子不安分,果然没猜错!”
绝天被打得晕头转向,刚想爬起来,又被猪皇一脚踹在脸上,门牙都松动了几颗。
“敢动我风小子,活腻歪了?” 猪皇说着就要挥刀结果他。
“前辈住手!”
聂风挣扎着上前,按住猪皇的刀,“他还年轻,知错能改……”
话没说完就一阵咳嗽,鲜血溅在绝天脸上。
绝天被这血烫得一哆嗦,看着聂风苍白却依旧清澈的眼,突然没了挣扎的力气。
聂风指尖在绝天颈后一点,看着他软倒在地,才对猪皇低声道:“放他一条生路吧。”
第三猪皇啐了口唾沫,把刀扛在肩上:“就你心善!迟早要吃这亏!”
嘴上骂着,脚步却没停,扶着聂风踉踉跄跄地消失在夜色里。
水牢里只剩下晕过去的绝天,和满地狼藉的药丸,在月光下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