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翕动了几下,却沙哑地说不出话来,只好伸出的指头,艰难地比划出一个勉强过半的数字,又向下压了压。
辎重营也不容易,又要运送弹药、救治伤兵,关键时候还要拿起武器顶上去补缺口,伤亡也是不小。
王烈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目光却死死盯住数里外的平坦地带。
铁鹞子正在重组,他们还在,那铁山的气息隔着数里地依然沉重得令人窒息。
盐州摇摇欲坠。
晨光初露。西夏军的大纛在高处矗立。旗纛之下,任得敬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他望着盐州城下那堆积如山的撞令郎尸体,再抬眼扫过虽然疲惫却仍旧齐整的铁鹞子军阵,那张平素如铁板的面容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首轮猛攻倾尽全力却未能拿下,一万撞令郎损失接近二成。三千重甲骑兵也并非金钢铁骨,死伤四百多,也超过了一成。这代价沉重得连他这个冷血之人的心头都有些抽动。
盐州城如一个遍体鳞伤、被死死按在血泊中的困兽,正艰难地抬起淌着血泪的头颅,抓紧时间喘息着。
而下一轮打击,正在地平线上重新聚拢,更浓更沉,带着不死不休的铁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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