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是深紫色的,每一片花瓣上都刻着密密麻麻的罪孽印记,花心处甚至能看到无数扭曲的人脸,那是它吞噬过的生灵残魂。可被啼哭声笼罩时,深紫色的花瓣竟一点点褪去颜色,像被清水洗过的绸缎,渐渐变成了淡青色。花瓣上的罪孽印记开始剥落,化作黑色的飞灰消散在风里,而原本沉甸甸的花盘则变得轻盈,最后竟缩成了巴掌大的模样,花瓣舒展如叶,成了一片青萍。青萍浮在刚生出的清泉上,叶面上还凝着一滴露水,倒映着九道婴孩的身影。
紧接着是玄冥泪钻。它本是玄冥神龟在量劫中流的泪,凝结了无尽的悲苦,通体漆黑,悬在半空时能吸走周围所有的光。可啼哭声传到它身边时,漆黑的外壳突然泛起水光,像冰块遇了暖阳,竟一点点融化开来。融化的泪钻没有变成黑水,反而化作了漫天的晨露,每一滴都晶莹剔透,落下来时,有的落在青萍上,有的落在新抽的嫩芽上,有的则落在了九个刑仙道胎的蝶翅上——蝶翅沾了晨露,扇动时便洒下更多的光屑,把苦海遗迹的黑泥染成了淡绿色。
最后变化的是量劫邪瞳。它嵌在苦海遗迹的地底深处,是一只巨大的竖瞳,瞳孔是血红色的,周围布满了金色的瞳纹,据说能看透三界的罪孽,却也能引动量劫。它原本死死盯着九颗天哭茧,像是随时会扑上去吞噬,可啼哭声钻进地底时,血红的瞳孔突然收缩,金色的瞳纹渐渐变得柔和。它缓缓从地底升起,血红色褪去,化作温润的银白,瞳纹舒展成环形,竟真的像一轮明月悬在了半空。月光落在地面上,不是清冷的,而是带着暖意,照得青萍上的露水闪闪发光。
就在这时,祖龙道骸盘绕的玉柱突然发出了声响。那玉柱本是昆仑山上的通天玉髓所制,高千丈,粗十围,表面刻着祖龙的鳞片纹路,每一片鳞片都栩栩如生,泛着玉石的冷光。祖龙道骸像一条金色的巨蛇,紧紧盘在玉柱上,龙鳞与玉柱摩擦处生出淡淡的金雾,那是龙族的本源之力。可此刻,玉柱内部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响,像是有巨物在里面冲撞。祖龙道骸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发出一声震耳的龙吟,龙爪死死抠住玉柱,想要稳住它,可玉柱表面还是裂开了第一道缝。
裂缝里涌出的不是玉屑,而是金色的柱髓——那是玉柱亿万年凝结的精华,像融化的黄金,带着灼热的温度。柱髓顺着裂缝流淌,在玉柱表面汇成金色的溪流。祖龙道骸知道无法挽回,缓缓松开了龙爪,金色的龙身从玉柱上滑下,落在地面时化作了一道金色的光带,护住了那片青萍和九个刑仙道胎。
“轰——”
玉柱终于支撑不住,朝着苦海中央轰然倒塌。倒塌的瞬间,所有的柱髓突然在空中凝聚,金色的溪流汇成漩涡,漩涡中心渐渐浮现出一把琴的轮廓。先是琴身,像用千年古木制成,泛着温润的光泽;接着是琴弦,九根弦在空中绷直,泛着金、青、紫、白等不同的光;最后是琴头,雕刻着九条龙脊的纹路,与祖龙道骸的鳞片纹路如出一辙——九脊量天琴终于成型。
它悬在半空时,琴身还在微微震颤,发出的余韵里竟夹杂着星海慈航的道哭声。那哭声不悲反柔,像是在诉说着某种期待,顺着琴轸处的螺旋纹扩散开来,朝着明月的方向飞去。此刻的明月正悬在地面上空,银白的光芒里透着淡淡的金色,那是量劫邪瞳化作明月后,被晨露与青萍的清气滋养,渐渐生出的“孕灵”之力。
琴轸的光落在明月上时,明月的中心突然泛起一圈涟漪。涟漪里,能看到一点微弱的金光正在慢慢凝聚,像一颗刚种下的种子。那是第四十六颗天哭茧的雏形——它本该在量劫最盛时诞生,却被九脊量天琴的余韵引到了这里,要在明月的核心里孕育。
九个刑仙道胎此刻正围着青萍玩耍,蝶翅扇动的光屑落在九脊量天琴上,让琴弦轻轻颤动。青萍下的清泉里,倒映着天、地、琴、月、婴孩的身影,竟形成了一幅奇异的图景——那是“刑终道生”的景象,是苦海遗迹从罪孽之地化为新生之所的证明。
而九脊量天琴的琴身上,祖龙道骸的气息与星海慈航的余韵正在交融,琴轸的螺旋纹里,白骨手残留的最后一丝气息也被炼化。它静静悬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或许是第四十六颗天哭茧的诞生,或许是某个能拨动它琴弦的人,又或许,是下一次量劫降临时,它将以“刑”之名,奏响新生的序章。
明月中心的金光越来越亮,第四十六颗天哭茧的轮廓已隐约可见。苦海遗迹里,风不再带阴寒,泥土不再泛黑,连空气里都飘着青萍的清香。那些曾经的罪孽,或化作青萍,或化作晨露,或化作明月,都成了这片新生之地的一部分。而九脊量天琴的余韵还在回荡,像一首未完的歌,在等待着新的音符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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