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带着简单处理过伤势、精神依旧有些恍惚的陈小土(陈浩),回到了位于城市边缘一栋不起眼旧公寓的临时落脚点。鬼面蛛后庞大的本体自然无法进入人类城市,但它的一只精英子体——一只拳头大小、甲壳上有着暗紫色纹路的鬼面蜘蛛,已经悄无声息地潜伏在公寓外墙的阴影里,充当着警戒和联络点。
屋子里很简陋,只有基本的家具。林夜让陈浩躺在唯一的床上休息,自己则坐在窗边的旧椅子上,闭目调息。小骷髅安静地蹲在他脚边的阴影里,眼窝里的魂火稳定地燃烧着,默默汲取着城市下方地脉散逸的微弱阴气。
突然!
毫无征兆地,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冰冷的能量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从隔壁房间隐隐传来!那波动…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熟悉感!
林夜猛地睁开眼!隔壁…是苏灵儿暂住的房间!为了避开苏家初期的严密监控,林夜利用重启后的先知先觉,提前制造了一个“意外”,让苏灵儿暂时脱离了苏家核心的视线,将她安置在了这里。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已经睡下了!
那波动…是冰魄神女血脉觉醒的前兆!而且是前世未曾有过的、极其不稳定的波动!
林夜瞬间起身,如同一道轻烟掠向隔壁房门,小骷髅也警惕地抬起头。
他刚靠近房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极力压抑、却依旧充满痛苦的闷哼!
“唔…!”
林夜心中一紧,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
房间内没有开灯,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苏灵儿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背对着门口,身体筛糠般剧烈地颤抖着!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睡衣,乌黑的长发被汗水浸透,黏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
“灵儿!”林夜一步上前,蹲下身想将她扶起。指尖触碰到她手臂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冰寒顺着指尖直窜上来,仿佛要冻结他的血液!
“别…别碰我!”苏灵儿猛地一颤,像是受惊的小兽,声音嘶哑而充满抗拒。她艰难地转过头。
月光下,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却诡异地泛着一层淡蓝色。最让林夜心脏骤停的是她的眼睛!那双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瞳孔深处,竟然隐约浮现出一只展翅欲飞、通体由冰晶构成的凤凰虚影!那虚影散发着亘古的冰寒与神圣,正是冰魄神女血脉被强行引动的标志!
“冷…好冷…”苏灵儿牙齿咯咯打颤,身体蜷缩得更紧,双臂死死抱住自己,指甲深深陷入手臂的皮肉,仿佛要将那无孔不入的寒意从身体里抠出来。“好多…好多碎片…火…血…冰…还有…”她的眼神空洞而混乱,充满了无法理解的巨大恐惧,“…还有…你…林夜…你身上…有血…好多血…还有…死亡的味道…浓得…化不开…”
她的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虚空,仿佛穿透了林夜的身体,看到了他身后那尸山血海、轮回崩灭的过去!“你…到底是谁?我…又是谁?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看到…看到你…站在…全是冰…和血的世界尽头?!”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如同梦呓,却字字如刀,狠狠刺入林夜的心脏!她觉醒的,不仅仅是血脉的力量,还有…前世记忆的碎片!那些他浴血搏杀、她化为冰雕、世界走向终末的残酷画面!
“灵儿,看着我!”林夜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试图唤醒她混乱的意识。他再次伸出手,这一次,掌心凝聚起一丝极其精纯的、温和的轮回之力,想要帮她梳理体内暴走的寒气和混乱的记忆碎片。
“别过来!”苏灵儿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猛地向后缩去,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她抬起手,混乱的冰寒之力失控地爆发出来!
“嗤——!”
一道锋利的、由纯粹寒气凝结而成的冰锥,毫无征兆地从她掌心射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刺林夜的咽喉!速度快如闪电!
这一击,完全是混乱意识下的本能反应,却凌厉无比!
“小心!”躺在隔壁床上的陈浩也听到了动静,挣扎着冲到了门口,恰好看到这惊险一幕,失声惊呼!
冰锥瞬息即至!
然而,林夜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他甚至没有闪避。
就在冰锥即将刺中他咽喉的刹那——
“定。”
一个平静的音节从林夜口中吐出。
时间,仿佛在他身前一尺之地,陷入了绝对的粘稠!
那枚蕴含着刺骨寒意的冰锥,尖端距离林夜的喉结不到一寸,却诡异地、硬生生地凝固在了半空中!无法再前进分毫!冰锥表面流转的寒气,也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彻底静止!
并非空间的禁锢,而是…时间的迟滞!一丝微弱的、源自小骷髅新觉醒的时空骨尊血脉的法则之力,被林夜以自身轮回之力为引,强行调动!
这刹那的停滞,给了林夜机会。他无视了咽喉前静止的冰锥,身体前倾,快如鬼魅般贴近,右手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