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趴在一处半塌的店铺二楼,透过墙缝观察敌情。他身边是方立功和五名警卫员,每个人都灰头土脸,军装上沾满血迹和尘土。
\"师座,鬼子太多了!\"方立功压低声音,\"至少两个中队,还有四辆坦克!\"
楚云飞眯起眼睛数了数,情况比方立功说的还要糟——除了明面上的部队,还有几十名日军正从侧面小巷迂回,企图包抄守军后路。
\"铁柱,带两个人去左边那条巷子,给我堵住那伙鬼子!\"楚云飞指了指正在迂回的日军,\"用手榴弹招呼他们!\"
王铁柱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巷子里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和密集的枪声。迂回的日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丢下十几具尸体仓皇撤退。
但正面压力依然巨大。日军坦克已经推进到距离楚云飞所在位置不足百米处,机枪子弹打在残垣断壁上,溅起一串串火星。
\"反坦克小组呢?\"楚云飞厉声问道。
\"都牺牲了...\"方立功声音哽咽,\"最后两具火箭筒在刚才的战斗中被坦克炮击中...\"
楚云飞脸色阴沉如水。没有反坦克武器,面对这些钢铁巨兽,血肉之躯显得如此脆弱。
\"师座,撤吧!\"一名警卫员哀求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撤?\"楚云飞冷笑,\"往哪撤?身后就是老百姓的避难所!\"
他从腰间取下最后一颗手榴弹,冷静地检查了一下引信:\"你们几个,把剩下的弹药集中一下。\"
警卫员们面面相觑,但还是服从命令,将各自的手榴弹和子弹都交了出来。总共凑了六颗手榴弹、三个弹夹和十几发散装子弹。
楚云飞将手榴弹分成两组,用绑腿捆在一起,做成两个简易的集束手榴弹。
\"听着,\"他环视众人,\"等会我吸引坦克注意,你们从侧面接近,把这玩意儿塞到坦克履带下面。\"
\"师座,太危险了!\"方立功急道,\"让我去!\"
\"执行命令!\"楚云飞厉声喝道,\"我枪法比你们好,掩护任务非我莫属!\"
说完,他不容分说地抄起一支步枪,快速移动到另一处射击点。这是一处半塌的阁楼,视野良好,可以同时观察到两辆坦克的动向。
楚云飞深吸一口气,瞄准第一辆坦克的观察窗,扣动扳机。
\"砰!\"
子弹精准命中观察窗缝隙,里面的车长应声倒下。坦克顿时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机枪漫无目的地扫射。
第二辆坦克立刻调转炮口,对准楚云飞所在的阁楼。
\"轰!\"
炮弹将阁楼炸得粉碎。千钧一发之际,楚云飞已经跃出窗口,借着硝烟的掩护,滚进了一处弹坑。
\"就是现在!\"他大吼一声。
方立功和两名警卫员趁机冲出,抱着集束手榴弹扑向坦克。第一辆坦克的乘员正忙着处理受伤的车长,根本没注意到有人接近。
\"轰隆!\"
一声巨响,集束手榴弹在坦克履带下爆炸,左侧履带应声断裂。坦克如同断腿的野兽,在原地打转,失去了机动能力。
但第二组就没那么幸运了。一名警卫员刚接近坦克,就被伴随的日军步兵发现,身中数弹倒地。方立功拼死冲上去,将手榴弹塞进坦克履带,却被机枪子弹击中大腿,倒在了血泊中。
\"立功!\"楚云飞目眦欲裂,抄起冲锋枪就是一梭子,将暴怒的日军机枪手打成了筛子。
他冒着弹雨冲到方立功身边,拖着他躲到一堵断墙后面。方立功的大腿动脉被击中,鲜血如同泉涌,很快就浸透了整条裤腿。
\"坚...坚持住!\"楚云飞手忙脚乱地撕开急救包,用止血带死死扎住伤口上方。
方立功脸色苍白如纸,却还强撑着笑道:\"师座...我...我没事...坦克...坦克...\"
楚云飞回头看去,那辆被炸断履带的坦克虽然不能移动,但炮塔仍在旋转,机枪也在喷吐火舌。另一辆完好的坦克则开始向后撤退,显然是怕遭遇同样的命运。
\"医护兵!\"楚云飞大喊,但随即想起医护兵早在上一波炮击中就牺牲了。
他咬咬牙,背起方立功,弯着腰在废墟间穿行,寻找相对安全的隐蔽所。子弹在耳边呼啸,炮弹在不远处爆炸,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楚云飞找到了一处半塌的地窖,里面已经躲着十几个受伤的士兵和平民。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迎上来,看样子是城里的医生。
\"快,他失血过多!\"楚云飞小心翼翼地将方立功放在临时搭建的床板上。
医生检查了一下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