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座,统计出来了。\"方立功拿着一份清单走过来,眼睛布满血丝,\"阵亡八十七人,重伤一百零九人,轻伤不计。缴获步枪两百余支,轻重机枪六挺,还有一门完好的九二式步兵炮。\"
楚云飞接过清单,手指微微发颤。这些冰冷的数字背后,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那个总是笑呵呵的一连炊事员老马,冲锋时被机枪打成了筛子;刚满十八岁的传令兵小柱子,为了送信硬是拖着被炸断的腿爬了三百米...
\"厚葬烈士,抚恤家属。\"楚云飞声音沙哑,\"重伤员立即送往后方医院,轻伤员就地治疗。\"
方立功欲言又止:\"团座,还有件事...钱伯钧一直闹着要见您,说有重要情报。\"
钱伯钧!楚云飞眼神一冷。这个叛徒在战斗中被俘后,一直关在特务连的禁闭室里。\"带他来见我,但要严加看守。\"
团部会议室里,钱伯钧被五花大绑地带了进来。这个曾经虎背熊腰的汉子如今面色灰败,右腿上的枪伤虽然经过简单包扎,但仍在渗血。他看到楚云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团座...\"钱伯钧嘶哑着嗓子开口,却被楚云飞抬手制止。
\"别叫我团座。\"楚云飞冷冷地说,\"你背叛了358团,背叛了国家,还有什么脸面叫我团座?\"
钱伯钧苦笑一声:\"是啊...我钱伯钧跟了您五年,从见习排长干到营长,最后落得个汉奸的骂名...\"他突然抬头,眼中射出锐利的光,\"但您呢?您真的是楚云飞吗?\"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方立功和几个参谋面面相觑,徐虎的手已经按在了枪套上。
楚云飞面不改色:\"钱伯钧,死到临头还想污蔑长官?\"
\"污蔑?\"钱伯钧挣扎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这是民国二十五年太原军官训练团的毕业照,您站在第二排右数第三个位置。您左手腕上的疤,是毕业前一周被开水烫的,当时我还帮您包扎过!\"
照片在众人手中传阅。方立功仔细端详后,脸色变得古怪起来:\"这...这确实是团座...\"
楚云飞接过照片,心头一震。照片上的年轻人确实与自己有八九分相似,但左手腕处明显缠着绷带。这个细节他完全不知道!穿越时只继承了部分记忆,这种小事根本不在其中。
\"团座,您能解释一下吗?\"方立功小心翼翼地问,眼中已经带上怀疑。
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参谋们不自觉地后退半步,徐虎和孙铭虽然还站在楚云飞身边,但眼神已经闪烁不定。
楚云飞知道,此刻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一个回答不慎,轻则失去指挥权,重则被当作日本间谍处决。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大笑起来。
\"钱伯钧啊钱伯钧,你为了活命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他一把扯开左袖,露出手腕——上面赫然有一道浅浅的疤痕!\"看清楚,这是什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钱伯钧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摇头:\"不可能...我明明观察过...\"
\"你观察得不够仔细。\"楚云飞冷笑,\"这疤确实淡了很多,是因为去年我在太原找了德国医生治疗。怎么,我治个伤还要向你汇报?\"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方立功等人明显松了一口气,看向钱伯钧的眼神更加厌恶了。
\"不...不是这样的...\"钱伯钧歇斯底里地大叫,\"你的战术风格变了!笔迹变了!甚至说话的语气都变了!你不是原来的楚云飞!\"
楚云飞心中暗惊。钱伯钧说的没错,他确实在很多细节上与\"原版\"楚云飞不同。但此刻绝不能承认!
\"人是会变的。\"楚云飞缓缓走到钱伯钧面前,\"自从亲眼看到日本人屠杀无辜百姓,我就发誓要与日寇血战到底!战术变了,是因为我研究了八路军的游击战法;笔迹变了,是因为右手在去年战斗中受伤;语气变了...\"他突然拔出手枪顶在钱伯钧额头,\"是因为对你们这些汉奸,不需要客气!\"
\"团座饶命!\"钱伯钧彻底崩溃,\"我...我有重要情报!坂田联队只是先头部队,日军第四混成旅团正在向晋西北集结!还有...特高课派了新的'影武者'来对付您!\"
\"继续说。\"楚云飞稍稍移开枪口。
\"他们...他们怀疑您是共产党派来的...说您和李云龙走得太近...\"钱伯钧汗如雨下,\"马汉三死前已经向战区司令部报告了,阎长官很快就会派调查组来...\"
楚云飞眉头紧锁。情况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