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芒刺穿了月白色的文士袍,刺穿了神明的胸膛,一蓬金色的血液漫天飞舞,仿佛绽放开了一朵妖艳至极的金色的花朵。
那原本抵住雪珂长剑的圆盘瞬间崩裂,长剑同样刺穿了神明,再次盛开了一朵金色的花。
那金色的花似是瞬间驱散了混沌,许阳再次看见了天空,看见了远山,看见了神明的身躯僵硬地呆立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身后传来柔和的力道,一道是火炜,一道是幽泉,另一道是长河。一袭黑色宫装的女子眼神冷冽,满头黑发如灵蛇飞舞,缓缓升空。
无数道裂纹在神明的身体表面浮现,不断生长,不断扩大着,终于一声轻响中,神明化作漫天血雨,金色的雨水洒遍了山林。
呀呼!山门内的飞蓬激动得一蹦三尺高,迫不及待要跑上前看个清楚,却忽然发现有什么地方总感觉不对劲。有些茫然的举目四望,却看见许阳的脸色依旧凝重无比。
猛烈的音爆声响起,远空中似是一道惊雷炸响,一道身影瞬间出现,在空中踉跄着向前几步,终于稳住了身形。
月白色的文士袍依旧白皙却布满褶皱,看起来狼狈异常。比衣袍更白的是神明惨白的脸色,仿佛瞬间被抽空了所有的精气。原本束以金冠的整齐的发丝也凌乱无比,金冠更是歪歪斜斜地倒向了一旁。
集合了所有人的攻击,却依旧没能彻底杀死眼前的神明。所有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深深的无力感包围了所有人,除了幽泉和长河。
可许阳知道,纵使是幽泉和长河也难以改变现状。一个重创刚刚痊愈,一个刚刚觉醒,纵使原来的他们曾经可以直面神明,可现实的差距无法抹除。
火炜颤抖着手轻轻将许阳扶坐在青石上,轻轻将一缕凌乱的发丝重新帮许阳整理好,没有一句话,只是自然地握住许阳的一只手,和许阳并肩而坐。
像是忽然放下了所有负重,许阳只感觉此刻竟然莫名地轻松,紧了紧握着的手忽然又放开,轻轻将身边的女子揽入怀中。
女子的长发扫过脸颊,柔柔的,痒痒的……
神明踏空而行,虽然有些狼狈,可无疑他才是最后的胜利者,一切都还没有失控。
本该盛怒的神明此刻看上去却异常的平静,平静到他甚至来得及正了正头顶束发的金冠,挥手拍打了几下略显褶皱的衣袍,这才缓缓望向众人。
狼狈?很重要吗?反正所有人都要死,死人才没有空关心别人狼狈与否。
只是太容易让他们死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所以,一定要让他们的灵魂永远承受无尽的煎熬才行。
神明忽然露出一个自认为无比和善的笑容,甚至连语调都显得柔和异常,仿佛故友重逢般。
“你们真的给了我最大的惊喜,不得不说,你们很强,强到出乎我的意料。可惜,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啊,所以很不幸,在座的各位必须死。”
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右手努力掐了个剑诀,雪珂头顶长剑再次缓缓浮现,只是看上去不再似初现时的宏大,女子的身体抖动得如同风中拂柳。
神明却只是瞥了一眼,冷漠的双目中没有丝毫动容。同样的攻击很难再次对一尊真君级别的神明构成威胁。
长河和幽泉的身形还未来得及动,便感觉整个人似是陷入了泥沼一般,顿时行动缓慢,寸步难行。
神明顿时笑得就像戏耍老鼠的猫一样,心性坚定的神明难得地露出了戏谑的笑容。
虽然一波三折,可毕竟还是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神明似乎心情格外舒畅了许多。
“不不不,不要着急,一个个地来。”神明冲着长河与幽泉晃了晃手指,表情庄重地开口道:“反正都是要死的,何必急于一时。我会留给你们足够的时间来挣扎,你们的灵魂将被永远镇压。”
神明缓缓挥了挥手,一个白玉盘缓缓升上了天空,瞬息之间化作磨盘大小。玉盘的底部,一道道光亮了起来,纷繁复杂的纹路一点点被点亮。瞬间,仿佛有无数只大手撕扯着众人的灵魂,要将灵魂拖入玉盘中。
巨大的山门瑟瑟抖动着,四处是滚落的石子和飞扬的尘土,亘古长存的山门仿佛随时要坍塌,悲怆和荒凉弥漫在空中。
山门内,无数缥缈仙宗的弟子御剑而来,一道道白芒划破天际。方天正缓缓扭头,望着疾驰而来的众多弟子门人,目眦欲裂。
一名名年轻的弟子,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没有人会怀疑他们都有一颗执剑卫道的决心。
可面对眼前的神明,热血不能改变丝毫现状,就像熊熊燃烧的火焰不会有丝毫怜悯飞扑而来的飞蛾。
现在的她却偏偏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她能做的,只有最后奋力一击,希望能为后辈弟子博取一线生机。
轰然而起的气浪翻滚,方天正固执缓慢地向前一步,满头的珠翠一瞬间化作飞灰,更加磅礴的气机拼命地向着半空形成的巨剑灌注而去,本来面容姣好的美妇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