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蓬几步上前躬身施礼,口尊师尊,许阳不免诧异不已。谁又能想到,剑宗的宗主,竟然是眼前的贵妇人。当下不免躬身施礼,美艳妇人的一双桃花眼却自始至终都不曾从许阳身上挪开。
“娘…”有嗫嚅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妇人粗壮的双眉间顿时挤出了一个川字,桃花眼中竟是肉眼可见的不耐烦的神色,“娘,就是他打伤的我,你要为我报仇啊!”声音哽咽,犹如杜鹃啼血声声哀鸣。
啪的一声,一个茶盏在廖长歌的脑袋上碎成了粉末,就连一旁的廖凡都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却只是将身子正了正,整个人目不斜视,完全没有要出头的意思。
妇人沙哑略带磁性的声音里夹杂着不耐烦,“老娘我教你功夫的时候,是让你恃强凌弱的?是让你打着宗门的旗号为非作歹的?是让你打不过就跑回来像个娘儿们一样哭诉的?”
一旁几个中年模样的人似乎对此早已司空见惯,均是眼观鼻鼻观心,如同泥塑一般,看样子是绝不会多说一句触霉头的。许阳好奇地打量着妇人,事情变得愈发有意思了。
重新捧起身边的弟子递过来的茶盏,妇人豪爽的一饮而尽,随手抹了一下嘴巴,一双桃花美目却是转头盯上了许阳,略显男性的嗓音再次响起:“小伙子,你很好,只是你当时只打断他的腿太过便宜他了,换作是我,定要揍得他娘都认不出来。”
许阳不由得心里暗暗比了个大拇指,难得一宗之主竟然如此明辨是非,旋即妇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是,他毕竟是我缥缈仙宗剑宗一脉的弟子,说出去难免让人说我剑宗无人,所以……”妇人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扭头望向飞蓬道:“飞蓬,揍他。”
好吧,是我太单纯了。许阳暗暗将心里刚刚比划的大拇指调转个方向,心里腹诽不已,只能求助地望向幽泉。幽泉只是举着手仔细地抠着指甲,似乎天大的事都不能让她分心。
许阳苦着脸再次看向飞蓬,他实在抗拒这种没有意义的缠斗,看来今日的缥缈之行不是什么好兆头。只是看飞蓬跃跃欲试的样子,竟是早就憋着要和自己干一架,看来牛家村一战,这个家伙始终耿耿于怀。
众人灼灼的目光中,许阳随便找了一把椅子,然后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整个塞进椅子里,萎靡不振的气息顿时弥漫开来,“我就在这里讨教剑宗绝学,飞蓬兄尽管出手,我绝不还手,纵使一不小心身死道消,也只怨我学艺不精。请!”
飞蓬忽然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许阳突然来这么一下子竟是给自己整不会了,只能愣愣地看着摆烂的许阳,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雍容华贵的美妇也不禁多看了许阳几眼,忽地娇笑地花枝乱颤,当真百媚横生,如果不开口说话的话。
“小子,我也不让你白忙,如果你能击败飞蓬,”妇人随手指了指身后那鳞次栉比的高大建筑道:“看见没有,最高的那座楼,如果你能打赢飞蓬,我允许你顶替飞蓬,进那摘星楼参悟三日。”
“不可!”其余六峰的宗主齐齐开口阻拦,只是一对上美妇那双满是笑意的桃花眼,明明浅笑晏晏,却只觉得如芒在背,登时熄了气焰,瘪了瘪嘴,再没有一个阻拦的。
“不,我拒绝。”许阳头也不抬,就那么瘫软在椅子上,意兴阑珊,似乎什么都不能让他提起丝毫兴致。
美妇笑了,轻轻将手中的茶盏交予身后的童子,缓缓站了起来。随着美妇起身,许阳不由得心下一凛,那接近七尺的身高着实让人咋舌。双手抱拳虚握间,骨节便传来咔嚓咔嚓的声响,嘴里的话语更是让许阳后心冰凉。
“小子,既然你拒绝我的好意,那我只能以一个母亲的身份为我的儿子找回些公道了。奴家方天正,请许公子赐教。”廖长歌的眼里登时有了光,整个人似乎都变得神清气爽 再没了之前的萎靡。身后,那白衣清丽的女子依旧一脸木然,只是一双不算灵动的双眼总是在长河与幽泉身上来回看个不停,几番欲言又止,眼睛里似乎充满了纠结与困惑。周围发生的一切,似乎不能引起她丝毫注意。
方天正,好婉约的名字。许阳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故意不去看气势逼人的方女士,略带责备、一脸严肃地望着飞蓬沉声道:“打打杀杀的总归是不好的,不过寻常的切磋嘛倒是可以的。”扭头望向方天正,“只是希望方女士说话算话,免得到时候扯皮。”说罢,顺带扫了一眼其余六宗的宗主,眼神里分明是不信任。
哈哈哈哈哈,豪气干云的笑声让所有人为之一振,美妇方天正缓缓坐回位子上,“这点小事,奴家还是能说了算的,许公子不必多虑。”
美妇人只是轻轻挥了挥手,浓郁的法则之力翻滚,只须臾之间,一座高台便出现在偌大的广场中央,飞蓬几乎是第一时间便出现在了台上,手里的树枝已经换成了长剑,光芒吞吐间,神光外露,绝非凡品。
幽泉清冷的声音响起,“你如果不想,没有人能逼迫你做你不愿意去做的事。”许阳扭头望去,却见幽泉的目光始终盯着西北方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