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无名的坟丘,也摆满了鲜花果供,里边埋的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后来人还没忘记他们曾经流过血,牺牲过。
许阳再一次踏进墓园,却没了往日的平和。展露在外的墓园已经足够震撼人心,逐渐熟悉空间法则之力的许阳偶然打开的一片天地却令他久久无言。广袤无边的未知空间被刻意隐藏,星空下坟丘多如繁星,一眼望不到边,浩瀚如烟尘。
没有人知道他们长眠于此多少纪元,岁月掩埋了太多的秘密,如果不是许阳偶然误入,这个秘密恐怕仍将继续淹没在历史长河中。不该如此的,他们本应受后世膜拜,英烈长存,却无声无息埋骨于此。许阳沉默了很久,终是无声退了出来。
似有所感,许阳抬头望过去,便见那条大河横亘虚空,一桥横跨东西,桥的最高处,一袭白衣的柔奴也正静静看过来,四目相对,竟是无言。一只白乌鸦睁着血红的双目,扑腾了几下翅膀,终究是没有飞离,自顾自立于桥栏梳理着一身洁白的羽毛。
“老许”,几声脆嫩的呼唤将许阳重新拉回了现实,却是几个小家伙早已经笑着跑远了,徒留下一串响铃般的笑声久久在墓园上空飘荡,久久不散。
许阳缓慢地挪动着脚步,他要趁着还有时间,多走走多看看。越来越多的法则之力在他的体内汇聚,加上那一滴真血的加持,如今他的境界修为早已超出了这方天地的限制,他不但要尽力去将大道法则融于己身,还要对抗这方天地的排斥。
莫问莫老汉今天很高兴,少不得多喝了几杯,整个人便有些醉醺醺的了,可依旧不耽误他招呼着周围的朋友继续推杯换盏。都说喜酒不醉人,可醉人的又何止酒呢?
打了一辈子铁的莫老汉就像打铁用的铁砧一样固执倔强,不管怎么敲击也不会轻易改变自己,他说出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像铁砧一样可靠,所以哪怕他只是打铁的,可依旧有不少的朋友。
热闹的人群挤满了莫家的院子,都是为了讨一杯莫老汉的家的喜酒。温顺的莫家四兄弟就像四只小绵羊一样,被莫老汉带着挨桌敬酒,一半酒力一半得意早已让莫老汉晕晕乎乎的了。
四个儿子同一天娶媳妇,放在哪都很少见,许阳也不例外,便揣了袖子站在院外看起了热闹。
七八桌的流水席足足摆满了本就不大的院子,男人们吆五喝六的猜拳声和女人们叽叽喳喳的打趣声混合着,不时还有顽皮的孩子在空隙里钻来钻去的吵闹,任是谁都不可避免地被感染了,就像现在的许阳一样傻呵呵地笑着。
一只油腻腻的大手拍在许阳肩头,本家请的知事一把拉起许阳,见缝插针地塞进了尚不满座的一桌酒席,几个冒着鼻涕的小脏孩和三五个半大小子,外加三个半老徐娘的婆姨,一桌人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俊俏的后生,任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莫老汉啥时候认识这么一个公子哥儿。
纵使互不相识,也不耽误有人不由分说替许阳倒满了眼前的酒碗,辛辣的酒气自是比不过“谪仙”的醇厚悠长的香气的,却不知怎地勾起了许阳的馋虫。
七八双筷子不由分说纷纷刺向杯盘碗碟,说明可以开席了,全没了往常宴席的繁文缛节。许阳熟练地夹起一粒花生丢进嘴里,端起酒碗直接干了满满一碗。
“青泥”酒化作一股热流,缓缓顺着嗓子眼一步步向下走,辛辣的口感别有一番风味。如果“谪仙”是位清雅淡丽的绝色女子,“青泥”则是位膀阔腰圆的剽悍大妈,自是各擅胜场,总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相对而坐的吴嫂有些吃惊地望着这个看起来有些羸弱的年轻人,本来是有些瞧不上眼的,白白净净的脸固然养眼,可关键时刻却顶不了饭吃。
不过看喝酒倒是痛快,想来也不是一无是处,只是能否配得上自家闺女还得观察一番,毕竟眼前的小白脸那小体格子还没有自家宝贝闺女的一半壮实,切不可盲目下手,赔钱的买卖是断然不能做的。
只是还不等吴嫂拿定主意,莫老汉已经带着四个儿子过来敬酒了。虽然醉眼蒙眬,可老汉还是一眼看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绝对的生面孔,还在犹豫着,莫家四兄弟却是齐齐惊呼起来:“许掌柜!”一时间众人纷纷侧目,齐齐看向许阳。
搂席蹭酒却被当场抓包,许阳也不免尴尬异常,只是还不等他说什么,早就被莫家四兄弟架着两条胳膊让到了主桌,一番人仰马翻后,酒席重新摆好了一桌。
围观众人不免讶异,待了解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不醉无归”小酒馆儿的许掌柜,登时围拢上来,纷纷想一窥城里最近这位风云人物,毕竟许掌柜随手雕刻的东西那都是莫大的机缘。
直到本家好不容易劝着众人纷纷落座,莫老汉才一脸局促地看向许阳,就算他再孤陋寡闻,也知道眼前的年轻人那可是实打实的大人物。
好不容易又是一番谦让众人才再次落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