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连尿都控制不住的年纪,当然不懂兄友弟恭,可许母看着两个足足差了二十几岁的孩子,还是一阵满足。轻轻调换了一下姿势,再度看向许愿,母亲的脸上便挂满了疼惜。
“愿儿,最近还好吧?”
“母亲,一切都好,劳烦母亲挂念了。”
有片刻的沉默,好一会儿许母才再次开口:“愿儿,何家那个女子,你当真放下了?”说罢,双目疼惜地盯着许愿,甚至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许愿一愣,旋即展颜笑道:“母亲,早就过去了,再没什么瓜葛了。”
许母也跟着笑了。她自己的儿子,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尤其此刻眼里有光,那决计不是骗人的,一颗悬着的心也就落了下来。“情之一物最是伤人,能走出来,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母亲训诫的是。”许愿坦然应承道,心里却不免多了一丝自责。那件事,受伤的何止是一个人呢?真正关心你的人,同样感同身受啊!许愿不免握住了母亲的手。
许母犹豫再三,是福不是祸,一咬牙再次开口:“今日便是那何家的姑娘和卓家三郎大喜的日子。为娘还是早些告诉你,免得日后知晓了,心里不痛快。”
许愿是有片刻呆愣的,却是忽然明白,为何今日来的路上许多人交头接耳却避着自己,原来如此。许愿不免苦笑道:“母亲,早在断剑那日便讲清楚了,从此两不相干,母亲大可不必担忧孩儿。”
许母这次是真的笑了,还好自己的儿子没学那扑火的飞蛾,老心甚慰。
三月廿一,煞东,宜嫁娶。
身披大红花,胯下高头大马的卓三郎心里尤其兴奋,毕竟今天可是自己娶亲的日子。
看着身旁的大红花轿,以及后面跟着的十里红妆,卓三郎知道这三个月来自己已经成了望京的风云人物。他很喜欢这种感觉,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简直能让人兴奋异常。
作为刚刚凯旋的将军,战功自不必说,如今身边的女子带给自己的可是实实在在的利益,这也是他刻意营造出自己一往情深、情根深种的原因。
哪怕是已为人妇,可当朝何太傅的独女的身份,似乎可以让很多人忽略掉一切问题,任谁都要说上一句郎才女貌。
何芳若不是自己最喜欢的那一个,却是自己娶得最正确的那一个,这一点卓三郎比谁都清楚。
有了当朝太傅的支持,未来的国公就是自己。有了这层身份,以后的仕途简直就是青云直上,位极人臣也不是不可能。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权利更迷人的呢?
想想许家那个傻子,现在感觉自己的左脸还火辣辣地疼。不过不要紧,想来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方法解决掉他,哪怕他姓许也不行。思及此,卓三郎甚至忍不住想要纵声大笑。
笑声很快被一声声惊呼打断,原本围着迎亲队伍看热闹的老百姓齐刷刷仰头望向了天空,卓三郎的目光便也不由自主地转了过去。
铅灰色的天空似乎被利刃竖着切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金色的光芒熠熠夺目,如大日般耀眼,透过云层照射下来,更有仙乐飘飘。
三道高大异常的身影出现在天空的缺口处。巨大的缺口在三个人形迈出后便缓缓闭合,可随着三人周身气息的震荡,漫天浓厚的铅云便被震得稀碎,金色的太阳高悬其上。
空间似乎都因为三人的出现扭曲起来,略一停顿,三人便恢复了正常人大小,齐齐踏出,便出现在望京城上空。
几股强大异常的气息从皇宫深处腾空而起,直直对上了三位天外来客。
“来者何人?”一道苍老的声音于半空响起,似闷雷滚滚。
一位天外来客上前一步,仔细看了几眼对方,才自顾自开口道:“很强大的蝼蚁,可惜不是他的血脉,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大胆!”皇宫一方的一个壮汉怒喝如虎啸,只是还不等他继续说下去,那位天外来客一指点出,壮汉便化作青烟彻底消失不见了。
继而改为单手握拳,随着一阵阵爆响,几位人类强者竟然一点点抵抗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化作漫天流光逸散,如同空中绽放出数朵烟花,璀璨过后尽是满目荒凉。
所有人愣愣地望着天空,无边的恐惧席卷了每个人,甚至都忘了惊呼叫喊,一时死一般的沉寂。
一把扯掉盖头的何芳若和呆若木鸡的卓三郎相视一眼,分别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绝望。
许愿揣着袍袖眯着双眼看着远处天空的异象,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三道强大异常的身影已经再次飞上半空,鲜红的丝巾系在左臂,就那么义无反顾地对上了三个天外来客。
没有多余的言语,就如同你在丛林中遇到斑斓猛虎,讲道理是行不通的,一切只有靠拳头说话。
战斗来得很快,结束得也很快,快到许多地上的人来不及眨眼,只有倒塌一角的城墙证明战